头;许简寒亦是目光炯炯,将每句话都牢牢记在心底。
问诊、拿药结算时,我们还一并把挖回来的人参卖了,加上其他的药材抵了药费后尚有结余。我略作思量,索性和许简寒商量,把余下的钱押在医馆里,往后咱们再来复诊、抓药,直接从里头扣除。掌柜的自是求之不得,爽快应下。
黄老大夫又再三叮咛用药细节、练习要点,事无巨细,我俩连连称谢,诚恳邀请大夫下次休诊时到家中做客。一切妥当,这才告别医馆,脚步轻快地迈向集市。
今儿个得了这等好消息,我俩满心欢喜,仿若周身都洒满阳光。加之今日不出摊,地里农活也暂时告一段落,浑身轻松自在,便琢磨着买点吃食,邀周猎户一家来家中聚餐,一同分享这份喜悦。
回想起初来此地时,我性子沉闷,不善与人打交道,见人总是讷讷无言,能避开社交就绝不往前凑。可这些时日,为了生计整日在村里奔波,跟邻里乡亲打交道多了,性子也在不知不觉中外放了几分。
田间偶遇婶婶叔伯唠嗑农事,我不再像从前那般默默走开,而是驻足倾听,偶尔还能插上几句,聊聊农田灌溉、施肥心得;旁人碰上种地难题向我请教,我也不藏私,倾囊相授。
渐渐地,我自内心深处开始热爱这片土地和这里朴实的村民。
再瞧许简寒,虽说言语不便,却因为脾性温和包容,在村里结交了一群知心哥儿。除了周猎户家的平安,附近几户人家的哥儿、外娶进来的夫郎,都与他交好。
他们这些哥儿时常约着一道进山捡柴、溪边洗衣、田边打鸡鸭草,热热闹闹,情谊深厚。我好几次从外头归家,都瞧见他笑意盈盈地走在哥儿们中间,虽不言语,却听得认真,脸上表情随着大伙谈话内容不停变换,时而惊讶、时而开怀,十足的捧场王。
他本就心思细腻、性情温和的,是个绝佳倾听者。哪怕面对我这般沉闷无趣的人,静静听我倾诉日常琐碎,偶尔回应几个眼神、手势,都让我舒坦不已;更何况是面对一群活泼开朗的哥儿们呢?
更要紧的是,他读过书、认得字,在这村里堪称稀罕。村里汉子进过学堂的都寥寥无几,哥儿们识字的更是凤毛麟角。起初大伙怜惜他不能说话,时日一久,这份同情渐渐因为他独特的处世之道,便化作了羡慕与佩服。碰上有哥儿拿不定主意的事儿,背地里还常常来向他讨主意。
见他这般顺遂地融入村子,我打心底里为他感到高兴。起初我俩感情尚浅,我又粗心大意,没顾得上带他结识邻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怕刻意为之显得突兀,便一直搁置着企图寻找合适的时机。
没成想,他仅凭自已那份真诚善良,就与大伙儿打成一片,连带我如今见了村里人,都倍感亲切熟络,要被追着夸一夸我家里的夫郎。
“今日吃烤肉好不好?”我转头望向许简寒,笑着提议。
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上扬,用力点头,抬手比划道:“都听你的。”
得了准信,我拉着他直奔肉铺,挑了四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两斤纹理清晰的牛肉。想到家中还有昨日进山带回的鲜鱼,正好烤上一条,便没再添购肉类。又移步豆腐摊,选了几块鲜嫩豆腐脑,打算烤着吃,滋味定是一绝;蔬菜自家地里现成的就有,足够应付。
有肉无酒可不成席,转头又去酒铺打了几斤香醇的粮食酒,还特意买了一坛子清甜的糯米酒,给哥儿们小酌怡情。
装糯米酒的时候,我心头一动,突然想起初夏时曾许下要给许简寒煮醪糟的诺言。眼下时节正好,等过两日备好材料,定要煮上一锅,让他尝尝鲜,也可准备一些煮了小汤圆和奶茶一起放在摊上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