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附近的沟渠里挑了几担水,仔仔细细浇灌下去,确保土壤湿润,种子能吸饱水分,茁壮成长。

刚放好锄头、水桶这些工具,一转身,就瞧见孙平正在我家门口来回踱步,神色焦急,像是有什么急事。

“怀川你可回来了!”孙平瞧见我,立马高声呼喊起来。我快步迎上前,客气地请他进院里坐着说话,他却连连摆手,语速飞快地说道:“不坐了,我这儿还有事儿,说完就得走,跑完你这儿,还得赶紧去一趟周哥家里呢。”我微微颔首,轻声问道:“啥事这么着急?”

他咧嘴一笑,脸上洋溢着兴奋劲儿,开口说道:“好事啊!咱村新来的县官上任了,听人说,这位县官从前可是在京里当官的,这次下派到咱这小地方,也是官场里起起落落所致。不过,都说他是个好官,一心想着给咱老百姓谋福利呢。这不,刚来没几天,就琢磨着要在咱们村子里试着种茶叶,让里正挨家挨户问问,哪些人家愿意拿出土地来种茶,说是往后好处可多着呢。”

我心里知晓,孙平的姨夫就是村里的里正,估摸他今儿就是帮着姨夫跑腿传话的。这新来县官的心意是好是坏,到底是不是真心为民谋福祉,我一时半会儿也判断不了;倒是咱这村子里到底适不适合种茶叶,却显然需要细细考量一番,不敢贸然应下,便只推脱说再考虑考虑。

“那好吧,我去周猎户家里了。”孙平见我这般回应,也不纠缠,抬脚就要走。我目光一扫,转瞬想起许简寒此刻也在周猎户家,不如就同他一道过去看看,顺道接许简寒回家,便赶忙喊住他:“我与你一起过去看看周大哥吧,我夫郎也在那边,等下一路回来。”

孙平闻言,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促狭笑意,打趣道:“哟,一看就是新婚燕尔的,这才分开一会儿,就惦记上了。”我被他这话噎得满脸通红,无奈至极,只能当作没听到他的打趣,加快脚步跟上。

两个汉子,脚下生风,路上走得飞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周猎户家门口。老远就瞧见许简寒和平安站在院门外,正轻声说着什么,周猎户则站在他俩身后,手里稳稳提着刚从山里打来的猎物,显然是刚到家不久。听到孙平的招呼声,三人齐刷刷扭过头望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先朝着许简寒微微点头示意,目光交汇间,瞧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安心,这才转而去和周猎户以及平安打招呼。

平安性子热情,率先开口说道:“你来的正好!我刚留他在我家吃饭,他说啥都不肯,非说你一个人在家忙,要回去。这下可好,都别走了,留下吃顿便饭,孙平也一块儿!”许简寒无奈地望向我,眼神里透着几分被热情裹挟的无措,我却觉得这般邻里间的热忱挺好的,便笑着应下:“那就打扰周大哥和平安了。”

晚饭吃得热闹,桌上摆着周猎户刚打的野鸡,肉嫩多汁、香气扑鼻,搭配许简寒送过去的新鲜蔬菜,炒得色香味俱全,大伙围坐在一起,吃得热火朝天。

饭桌上,孙平没忘了正事,把县官要在村里种茶叶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周猎户。周猎户听后,放下碗筷,微微皱眉,思量片刻后也说要考虑一下。我坐在一旁,瞧得出来他眼底的心动,心里也能理解,毕竟他平日里以打猎为生,种地这事儿,大概并非首选。

饭后,孙平惦记着要去和里正交差,先行告辞离去;我们几个又闲坐了一会儿,唠了些家长里短,才起身告辞。临走时,周猎户热情得很,非要塞给我们一只肥硕的兔子,说是自家猎户打来的,新鲜着呢,让我们带回去尝尝。我和许简寒推辞了好几番,实在拗不过,只能满心感激地收下。

这一路往家走,晚风轻柔拂面,月色如水,洒在脚下蜿蜒小道上,大概是第一次我二人迎着这般温柔晚风,慢悠悠散步回家,身旁是熟悉亲近之人,心头满是惬意舒适,平日里的疲惫辛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