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加深沉。我从衣袋中取出许简寒下午缝制的装了驱蛇虫药的小布包,那小布包上带着淡淡的药草气息。我分给周猎户一些,周猎户接过布包,仔细地看了看,眼中露出一丝赞许。随后,我们围绕着田地仔细巡查了一圈,脚步轻盈得如同在草丛中穿梭的野兔。我们挑选了一处视野开阔、玉米株生长稀疏且便于隐蔽的地方,那地方周围的玉米杆像是天然的屏障。我们俯身趴了下来,身体紧紧地贴着地面,尽量减少自已的存在感。身上的蓑衣斗笠,在夜色中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皆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自身踪迹。周猎户还从他的背包中取出一堆气味刺鼻难闻的药粉,那药粉呈暗黄色,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气味。他小心翼翼地在周围撒了一圈,一边撒一边轻声告诉我,这是他每次打猎夜宿山林时必备之物,野兽极为厌恶这种气味,通常都不会靠近。这是以免我们被近距离攻击。他的动作熟练而沉稳,眼神中透着多年积累的经验与自信。

四周蛙鸣虫叫之声此起彼伏,喧闹非凡。那蛙鸣声像是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各种音调交织在一起。我强忍着内心的紧张,再次不放心地对周猎户嘱咐道:“周大哥,今夜我们只需看清楚野猪的数目,切不可轻举妄动。无论瞧见何种情形,都务必按捺住,不要贸然行动。”我的声音极低,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身为经验丰富的猎人,周猎户的眼神即便在这漆黑的夜里,也依然显得炯炯有神。他的眼睛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透着敏锐与犀利。他手中紧握着弓箭,那弓箭的弓弦在月光下泛着一丝银色的光泽。我着实担心他会一时冲动,出手射箭,从而打草惊蛇,或是激怒野猪。无论是哪种状况,对于毫无防备的我们而言,都绝非好事。毕竟,是我将他请来此处,我便对他的生命安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家中还有亲人在殷切期盼他的归来。他的夫郎或许正坐在温暖的屋内,轻轻抚摸着肚子,心中默默祈祷他平安归来。

周猎户微微点头,压低声音回应道:“放心,我与山中兽类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深知做足准备再行动的重要性。”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的确,他经验老到,常年与兽类周旋,怎会不懂得如何规避危险。想来,还是我过于紧张了。我心中暗自嘲笑自已的胆小,可那紧张感却如影随形,始终无法消散。

前半夜,我们在等待中渐渐困意袭来。那困意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向我们涌来,我们的眼皮越来越重,几乎趴在地里就要沉沉睡去。我努力地睁大眼睛,可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模糊。就在我打算询问周猎户是否就此放弃,打道回府之时,他突然朝我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那手势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凝神望去。

来了?!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一阵稀疏杂乱的声响传来,那声响像是有一群不速之客在草丛中穿梭。紧接着便是地面被踩踏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山林中黑影闪动,硕大的身躯从中飞窜而出!它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庞大,犹如一座座移动的小山丘。

一只、两只、三只!

竟然是三只体型庞大的成年野猪?!它们的獠牙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身上的鬃毛随着它们的动作微微抖动。

我们瞬间屏住呼吸,各自紧紧握住手中防身的武器。我手中的柴刀刀柄被我攥得满是汗水,那汗水顺着刀柄缓缓滑落。心中明白,一旦遭到这三头大家伙的袭击,我二人恐怕是凶多吉少。它们的力量足以将我们轻易地掀翻在地,那锋利的獠牙可以瞬间撕裂我们的身体。

这些庞然大物相继闯入我的玉米地,开始肆意啃咬。它们的动作极为蛮横,嘴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