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把他的课桌扔到垃圾桶里去，还是想把他的书从窗口扔下去？

或者这次想扔的，是他这个人？

楚红泥抖得嘴唇都要发白，徐周杨才反应过来似的，皱着眉，把身上的校服脱下来扔给他。

“你以前怎么不收拾得干净一点再出门呢？”

“至少……至少把头发弄得干净点，遮着脸跟鬼一样，丑死了。”

徐周杨一副嫌弃的表情，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没再理会他。

楚红泥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地被放过了。

他捏着徐周杨的校服，不敢穿上，也不敢放下，就这么怔怔地拿着。

徐周杨上课的时候，状似无意地透过玻璃的反光，看到楚红泥并没有穿上那件衣服，而是傻傻地拿在手里抱着。

他撇了撇嘴，什么嘛，这么喜欢他吗？

给他件破校服都不舍得穿，当个宝似的抱着。

楚红泥上课一点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想着徐周杨反常的态度。

他以为是徐周杨想到更好的办法整他了，但没想到整个下午，不只是徐周杨，甚至是整个班的人，都再也没有来找他的麻烦。

只临走的时候，徐周杨背着书包，莫名其妙地回头煞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好像steam上新了一款恐怖游戏，晚上一起玩不？”

“我知道那个，好像都说很恐怖，我有些不敢。”

“一群人呢，你怕什么，胆子那么小。”

“明天你几点起啊，让你爸带我下，我不想赶公车了。”

“晚上出来打篮球啊，人我都约好了，别放我鸽子！”

“这季新出了一款鞋子，太好看了，就是有点贵，看来这个月又要啃包子了。”

……

楚红泥走在路上，听着周围男生三三两两活力洋溢的声音，忍不住低下了头，步子加快了些。

今天不该这么早出来的，刚放学，是路上人最多的时候。

他们总是眉飞色舞地谈论着他不懂的话题，然后在他经过时，或只是轻轻地皱眉，或夸张地避开，然后和周围人讨论他的怪异，丑陋。

以往楚红泥都是留到学校里几乎没有人了，才会离开教室，可是今天教室里的氛围实在太奇怪了，让他窒息得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