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惊悚地拉长了语气,屏气凝神地看着徐周杨,徐周杨翻了个白眼,把身子转了回去,懒得搭理他。
“诶诶诶!周哥周哥!”那人忙去拉徐周杨的肩膀把人叫回来,“那个白毛不见了呀!”
“你说他是自己跑出来的还是别人放他出来的啊?”
徐周杨面色不善地瞥了默不作声的楚红泥一眼,猛地一拍桌子,“你他妈问我,我知道?”
那人缩着脖子咽了口口水,“我只是想问下,要是白毛去告老师了,咱们几个是不是不太安全啊,好像学校对这个交换生还挺在意的……”
“是啊!不如你去杀他灭口好了,省得他告状!”徐周杨火冒三丈地一踹桌子,站起来就要走人,却被楚红泥拉住了。
徐周杨眉间笼着怨怒地低头看向楚红泥,嘴里嚷着“放手”,人却站得笔直,一动不动。
楚红泥抬起头看着他,“昨天我们淋了雨,他没淋到,可真可惜。”
徐周杨眉一挑,像是领悟了什么。
旁边的那人听不明白他们之间打的什么哑谜,好奇地问道:“什么?什么呀?”
……
程霁雪今天来得迟,早饭都没吃,肚子里头一回空落落的感觉叫他烦躁不堪。
都怪那个蠢女人,昨天在饭桌上说些有的没的,他就和那女人争执了起来,没想到他爸爸居然帮着那个蠢女人说话,还让他道歉,气得他摔了门就出去。
结果出门一摸口袋才知道自己没带钱,连计程车都打不了,他又拉不下那个脸,最后只能走回家,累得他到家都没洗漱,倒头就睡,连早上的闹钟声都没听到。
程霁雪走到教室门口,看着虚掩的门,心里有些别扭。
不会老师已经开始上课了吧,到时候叫他罚站该怎么办,那该多丢人啊。
程霁雪犹豫了半晌还是一推门,不想还没看见什么,就有一桶水倾注而下把他从头淋到脚,掉落的水桶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像是被突如其来的事件弄懵了,僵硬地站在原地,下巴的水顺着脖颈流进他的领口,他的衣服湿湿地贴着皮肤,也在淌着水。
程霁雪鼻尖闻到一股腥味,不敢置信地抬手闻了闻,拽起一角一瞧,原本洁白的料子沾着黑黑小小的沫子。
他怒不可遏地喘着气,环顾四周,有看戏的,有不忍看的,也有冷眼旁观的,只一个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佻又明显的恶意。
程霁雪几乎是冲到那人面前,吼道:“徐周杨你什么意思,昨天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徐周杨无辜地摊摊手膈应他,拗着阴阳怪气的亲和态度,“你在说什么呀程同学,你还是去厕所清理一下吧,比楼下的垃圾箱还臭,多影响班里同学啊。”
“你!”程霁雪憋屈又愤怒地瞪着徐周杨,余光瞥到旁边抱臂而坐,面色不辨喜怒的楚红泥,委屈地告状似的嚷道:“红泥,你怎么还和徐周杨坐在一起,他这种恶劣的人,就是知道欺辱别人!”
程霁雪眼巴巴地等着楚红泥的回应,见楚红泥仍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神没有焦距地不知道盯着哪里,却能明显看出他眉间笼着的郁色,程霁雪心里慌了一下,直觉有什么超出他想象的事情要发生。
下一秒,楚红泥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却如刀子似的尖利,直刺得他眼睛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