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霁雪脑中出现楚红泥倚在徐周杨怀里时，看向他的眼神，像凝着一层薄冰，剔透地反射着粼粼的光，好像眼睫一眨，就能碎了，碎成一点一点的亮光，像星星，像萤火虫，亮晶晶地落在他眼里。

从见到楚红泥的时候起，他就像被徐周杨困在怀里的人偶，程霁雪能感觉到，他不是喜欢徐周杨的，他和徐周杨在一起时，是不开心的。

程霁雪长长眼睫一眨，像是树梢抖落的雪。

他找他有很重要的事，会是什么事呢？

程霁雪到体育馆的时候，馆内没有开灯，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他环视着四周，有些奇怪楚红泥为什么要约在这种地方，乌漆抹黑，四周还都是一股塑胶味。

他摸索着想要找开关把灯打开，免得楚红泥来了看不到他。

然他步子都还没迈出去，眼前就骤然亮起一束白色的强光。

两束，三束……直直地射向他的眼睛，晃得他不适地撇过头去。

“绿眼睛黑眼睛不都是眼睛，也没什么厉害的呀。”

“看你平时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呢，拽得二五八万的。”

几人觉得他这副样子好笑，恶劣地把手里的手电筒对准他眼睛的方向晃了晃。

程霁雪用力地眨了下眼睛，刚才眼前一片白，有一瞬间让他有眼球快要炸开的酸痛感，他敛着眼眸看去，面前赫然是在徐周杨的那一帮狐朋狗友，手里拿着手电筒，没什么好意地朝他笑着。

站在他们中间的自然是徐周杨，面上神色不显， 却能仍能看出对程霁雪的敌意。

周围虎视眈眈，然而程霁雪的视线，却只聚焦在徐周杨身侧的人身上。

他也在看着他，眼里被灯光闪出细碎的火光，叫嚣着要把面前的人撕碎。

程霁雪的思维和神情有一瞬的凝滞，是楚红泥叫他来的吗？

楚红泥想收拾他？

“没想到他还真来了，我以为他不会来呢。”

“本来只想让那个小眼镜去试试水，没想到真把人给吊来了。”

“他长得什么脑子啊，没见过真这么白痴的，一点没往这儿想吗，怎么一个人就敢来啊！”

“废什么话！”徐周杨骤然抬手，啪的一下打开手里的手电筒，光源直直地射向程霁雪的瞳孔，让有些习惯了面前的光的程霁雪瞳孔一缩，忍不住抬手挡住眼睛。

趁他不备，五六个人上前制着他的手直把他往旁边的器材室拽，程霁雪方才明白现在的情况，却还是不死心地高声嚷着楚红泥的名字。

“楚红泥！”

“楚红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