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大前天啊,徐周杨跳池塘里不知道干嘛,整个人弄得可狼狈了,当时不少人都瞧见了。”
“大冷天,我毛衣都还没脱呢,池塘那么冷,难怪他会发高烧。”
“不是,好端端他为什么跳池塘啊?”
那人压低了声音,眼神明晃晃地朝着窗边正枕着手睡觉的楚红泥瞥了瞥,压低了声音示意道:“好像他当时也在,和徐周杨起了争执,后来眼看着徐周杨跳下去的。”
人群里一时间了然地此起彼伏地“哦”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沉寂。
好一会儿才有人道:“要是他生气了让我跳,我说不定也会跳。”
楚红泥枕着手臂面对着墙壁,眼睛却直愣愣地睁着,呆呆地看着墙壁。
突然,他的眼前突然投掷一团黑影。
“你没睡。”
第十二章
楚红泥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到他面前的程霁雪。
就算是在问楚红泥,他也半点没有问人的态度,仍是姿态端得高,脊背到颈椎都绷得直,像一只骄傲的白鹤。
他俯瞰着楚红泥,窗外金色的日光浮涌着细碎的灰尘,像层金色的砂纸,把他灰绿的瞳孔抛得剔透光莹,宛如两颗晶亮的琥珀。
楚红泥却无端觉得恶心,好像此时映在程霁雪眼中的他,就是凝在琥珀里,包浆着难堪而绝望地死去的虫子。
他的丑态,他的痛苦,都完整地被这颗琥珀封存起来,残忍而又淋漓尽致地向世人展示。
这个高高在上的,永远幸福的程霁雪,只会让现在的他,更觉得悲痛,更厌弃自己。
楚红泥猛地站起来,沉重而刺耳地一拍桌子,颤抖而失态地吼道:“关你什么事!”
“你凭什么、凭什么……”楚红泥几乎喉头哽咽得几乎喘不过气,眼里的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程霁雪没有想到只是戳穿了他偷听他人议论的事实而已,他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当下无措又茫然地看着楚红泥。
班里人听到动静都纷纷看向楚红泥,见他一张妍丽得非人的脸挂着泪,都有些心悸。
平日里有徐周杨坐镇,这事儿怎么也轮不到他们管,或者说,他们也不敢干涉。
但今天徐周杨不在,好像打开了某种禁忌似的,不少人都凑到楚红泥身侧去,七嘴八舌地问道:“楚红泥,怎么了?”
“楚红泥,没事吧?”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更有甚者,上前狠狠推了程霁雪一把,“你干嘛呢,当咱们一高什么地儿,交换生就了不起了?”
程霁雪不耐地皱眉怒视着那人,“我什么都没做,不想被开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