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泥看他已经撕起了一角,浑身寒毛耸立,忙转过身去,“不看不看!”
他才不要看呢,肉都和布料粘在一起了,看着就让人觉得痛,他是没那个胆量去看的。
李文靳不是什么不怕疼的人,相反,他对于痛觉有些异样的忌惮,所以打篮球也打得很烂。
他在球场上完全没有办法和别人一样,疯一样地去碰撞夺球,他不想被撞到在地时,被磨掉一层皮,那种火辣辣的疼让他觉得头皮发麻,也不至于是害怕,只能说他忌惮疼痛。
他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臂,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把布料和勾烂的肉撕开了,尖锐的疼痛像一根针一下一下刺着他的脑仁,直叫他额角大汗淋漓。
他的脑袋很清醒,清醒得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皮肉和布料分离时被拉扯的感觉。
他把那块烂掉的布料彻底撕下来的时候,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他肃着一张脸干脆把衬衫脱了,团成一团扔在床边。
楚红泥听到身后的动静,才犹犹豫豫地转过头,看见他血淋淋的小臂后,不忍地别过头。
他实在看不了这个画面。
李文靳的鼻尖都冒出了些汗,看见楚红泥的表情笑道:“这么怕吗?”
楚红泥没回他,只避着他的眼睛,扭扭捏捏地在他旁边坐下。
他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颤颤巍巍地碰上李文靳的伤处,李文靳霎时皱紧了眉,见楚红泥一副害怕的模样,又强忍着把闷哼咽回喉咙里。
“没事,你擦吧。”
“我不疼。”
李文靳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在楚红泥给他涂上碘酒的时候,他还是捂着额角叫出了声。
楚红泥也不忍地拧巴着一张脸,手上动作却不能停,他瞥了眼李文靳捂着眼睛的手上暴起的青筋,嘟囔道:“不是说不疼吗?”
李文靳咽呜一声,弓着脊背,整个脑袋都埋在楚红泥的胸前,闷闷地道:“骗你的,疼死了。”
楚红泥一圈一圈地给李文靳的伤处缠上一层绷带,又打了个结,终于勉强算是处理好了。
“好了。”楚红泥颠了一下肩膀,示意李文靳起来。
李文靳的脑袋在他胸前蹭了一下,还是没有起来,闷闷地发出几声呜咽。
楚红泥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揉了揉李文靳的脑袋。
他的头发不是细软的那种,却很蓬松,让楚红泥有种在摸一只大型犬的错觉。
楚红泥小时候住的街道楼下就有一只大狗,每次在楚红泥回家的时候,都会露出柔软的肚皮,在地上翻着滚让楚红泥摸它,楚红泥很想养它,想把它带回家。
可最后它不见了,家也没了。
手下温热的触觉,让楚红泥有些回到过去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