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身体微微前倾，试图拉近与李然的距离，给予他一种可以依靠、能够倾诉的安全感。

“因为只要是在那个世界，他就是高高在上却又身患重病的囚徒，他的病深入骨髓，根本不可能不犯。而我，也不可能永远留在那儿，陪他困在那无尽的牢笼之中。”

“可你最后还是帮他解脱了。” 叶医生陈述着这个既定的事实，语气平淡却又仿佛蕴含深意。

“是。” 李然简短地回应，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可紧握的双拳却青筋暴起。

“为什么？” 叶医生步步紧逼，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似乎笃定李然隐瞒了最重要的真相。

“因为我想要离开。” 李然再次给出一个看似合理的答案，可眼神却飘忽不定。

“李然先生，请不要对医生说谎。” 叶医生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如同敲响的警钟，在诊疗室里回荡。

李然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身子微微一颤，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低声说道：“因为我知道我陪不了他千百次轮回，他都谋划了那么久…… 才等来一个我。”

“你舍不得。” 叶医生的话直白而又切中要害，直直地戳进李然的心窝。

李然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沉默以对。

“李然先生，你舍不得当你真的在那陪他走完一生后，他还要承受无数次的轮回。你心里有他，这份感情远比你以为的要深沉得多。”

叶医生放缓语速，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李然的心湖上投下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所以我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李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想要为自已这份混乱的感情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这个解释带着病名的标签。

“或许你可以考虑开始一段新的正常的医患交流的恋情。”

叶医生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话，语气里还带着些许调侃，和之前的严肃形成鲜明反差。

“你是正经的挂牌医生吗？” 李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医生，似乎在怀疑自已是不是找错了人，怎么会从一个专业医生嘴里听到这么离谱的建议。

“嗯，如假包换，持证上岗。” 叶医生一本正经地回答，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藏在了口罩之下。

“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李然皱了皱眉，眼神里满是疑惑与好奇。他实在捉摸不透眼前这位医生，一会儿严肃得像个审判官，一会儿又抛出这般戏谑的话语，现在连笑容都藏在口罩后面，让人愈发觉得神秘莫测。

叶医生微微一怔，手指下意识地轻轻触碰了一下口罩边缘，似乎在犹豫。

片刻后，他轻声说道：“这恐怕不太符合诊疗室的规定，而且，我的脸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重点还是在于如何帮你解决内心的困扰，不是吗？” 尽管声音平稳，可李然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李然却不依不饶，他向前倾了倾身子，目光紧紧锁住叶医生的眼睛，仿佛要从那镜片后的眼神里挖出答案：“我觉得你很奇怪，叶医生。你刚刚给我提的建议，不像是一个专业医生该说的话，现在又遮遮掩掩，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质问，这些天来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股脑儿地朝着叶医生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