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副样子，是打算自我放弃了？” 良久，那人终于再次开口，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就因为没能成功逃离？你以为毁掉那些机械就能一了百了？”

李然的身子微微一僵，心中的怒火被这几句不轻不重的话瞬间点燃。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男人 司夜痕。

“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李然咬着牙，声音因为愤怒和虚弱而有些颤抖，“你根本就不懂，被当成棋子的人不是你，被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规则束缚的也不是你！我只是想离开，有错吗？”

司夜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冷笑：“离开？你真的以为这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地方？从你被我认定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李然的双手紧紧攥着被子，指节泛白，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司夜痕！你到底想怎样！如果你是想让我帮你解决老祖宗，那么我已经做到了。你能不能发发善心，放过我！我……”

“善心？” 司夜痕打断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晦暗的神色，“你以为我有那东西？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你自已的选择，与我何干。”

李然心中一痛，他扭过头，不想让司夜痕看到自已眼中闪烁的泪光：“你总是这样，让我无路可选，无路可退。”

“路是你自已选的，然然。”

李然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噌’的一声，从床上跃起，指着司夜痕道：“你tm的是人吗？你说的是人话吗？哪条路是我选的？嗯？

被你选中，是我想要的吗？你让我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失去族人的信任，你好意思说是我选的？

你让我臣服，让我信任你，依赖你，让我的世界以你为中心，你敢说不是满足你的私欲？

你剥夺我的自由，掌控我的身体，还想管住我的心，你tm做梦！

别以为你给我打了第七针，我就是你的所有物了。

我李然，绝不做囚徒！”

司夜痕的眼神微微一黯，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嗯，是我不好，没有喂饱你，让我的然然有这么多小情绪。”

李然被司夜痕这突如其来的回答噎得一滞，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交织的神情，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司夜痕，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像是一只被逼至绝境后仍在负隅顽抗的小兽。

“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你把我害成这样，还能说出这种话！” 李然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皱巴巴的被子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司夜痕却像是对李然的愤怒和悲伤视而不见，微微弯腰，伸手轻轻拭去李然脸颊上的泪水，动作轻柔，可他嘴里吐出的话却如冰碴般寒冷：“心？早在很久以前，我就把它弄丢了，在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它还有重新跳动的可能，只不过这跳动的节奏，得由我来掌控。”

李然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司夜痕的触碰，但身体的虚弱却让他的动作显得迟缓而无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夜痕的手指在自已脸上轻轻划过，那触感好似带着电流，让他的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颤栗和厌恶。

“你这个疯子！” 李然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司夜痕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眼中依旧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暗沉。

“疯子？你现在说这个词，我只会觉得你在撒娇。你别忘了，你现在这副娇弱的样子，可诱人的很。第七针的药效还在你的身体里慢慢发作，你觉得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