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灵动,滴溜溜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单看品相就很讨人喜欢。

柳元洵刚一现身,凌晴便扯着嗓子喊道:“卖家!卖家!快快快,我主子来了!我要牵马!”

卖马的汉子原本正和旁人闲聊得起劲,听到凌晴的呼喊,随手在鞋底磕了磕手里的烟杆,大声应道:“来了来了!”

按照常理,一手交钱,一手牵马,这买卖便算是成了。可当凌晴满心欢喜地牵着缰绳,准备将马牵走时,那原本在马贩子手里还算乖巧的小马,此刻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死死绷着蹄子,说什么也不肯挪动半步,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嘶鸣声。

它身旁的大马似乎也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分离,可它并没有像小马那般焦躁不安,而是轻轻低下头,用鼻子抵着小马的屁股,一下一下地将它往前推。

马贩子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伸手扯住大马的缰绳便往后牵,大马倒是温顺,低头跟着他往后走,可小马却急了,刨着蹄子就要往后追,凌晴废了好大劲儿才扯住缰绳。

马贩子来马市也有三四天了,跟周围的行商们也混熟了,他走了,周围的行商便随口解释了两句。

“这大马和小马本是一块儿收来的,母马品相着实不错,可惜害了病。母马卖不出去,小马就僵在这儿不肯走,白白耽误了两个客人的生意,给老胡气得够呛。”

凌晴没料到买匹马还能遇上这样的事,她望着手里的缰绳,一时拿不准究竟是硬将它牵走,还是像之前的客人一样将它留在这里。

她这一犹豫,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就弱了几分。小马瞅准时机挣脱了缰绳,撒开四蹄,朝着母马的方向飞奔而去。

紧接着,又听马贩子低声骂了几句,随后是几声清脆的鞭响和母马低低的嘶鸣声。

“喂!你做什么!”凌晴一听鞭子破风声就追了过去,等她绕过商人们歇息的帐篷,才发现那鞭子并没有抽到马身上,只是被马贩子凌空挥舞着故做恐吓。

饶是如此,小马依旧不肯离开,只紧紧靠在母马身边,母马也低头舔着它的脸,母子情深的模样很是令人动容。

柳元洵跟在凌晴身后缓步而来,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幕。

马本就是情感细腻的动物,母子分离,不舍之情在所难免。但它们毕竟与人类不同,实在不能用看待人的眼光去衡量它们。

况且马匹买卖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生意,柳元洵倒也不至于因为这一幕就多做干涉。他之所以跟过来,纯粹是出于好奇。

通常情况下,卖马时幼马不肯走,大多是因为惧怕陌生环境;大马不舍,是出于母性本能。可今天的情形却截然相反,母马温顺地避让着,小马却对母马依恋得紧。看它的脾性,也不像是胆小怯懦的,可此刻却一反常态,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老胡见人都跟了过来,只能无奈地解释道:“这母马害了病,自己活下去都费劲,自然是劝着小马走。可这小家伙知道大马不行了,一步都不肯离开。我好不容易赶到京城卖马,这下可好,一大一小全砸在手里了。”

病马卖又卖不出去,杀了又实在舍不得,老胡愁得满脸褶子,耷拉着眉眼,心里却隐隐有了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