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

他刚走,接替他的凌晴又进来了。

娇俏可人的姑娘长了张天真烂漫的圆脸,一双滴溜溜的杏眼活像哪家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可她步如轻烟,行走如飘,动作利落又稳健,一看便知轻功极好。

守在榻前的凌晴不着痕迹地看向竹帘隔起的盥洗室,隐隐能见一修长俊逸的身影,她望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只一脸担忧地将手搭在柳元洵的腕子上。

入手的温度吓了她一跳,越发埋怨起宫里的死皇帝,要不是他接二连三地搞这些幺蛾子,主子的身体怎么可能越来越差!

不多时,凌亭就带着七八个太医赶过来了,十来个人围在卧房里挨个诊脉,这架势快赶上替皇帝诊脉了。

不过这也不出奇,宫外早有传言,御医院里的太医们有一半就是专门为七王爷出诊的,甭管谁病了,只要七王爷身子有恙,太医们无论在哪都得赶去七王府。

七王爷身体不好,可到底是什么病,太医们又都说不准。说他先天不足的有,说他顽疾缠身的也有,反正流水一样的名贵药材像无底洞一样流入七王府,病情半点没能改善。

今儿也是一样,诊出了,药煎了,七王爷还是一睡不醒,足足躺了一天一夜才睁眼。

“凌亭……”刚醒的人眼眸尚迷茫,视线也集中不起来,虚虚落在前方,乍一看倒像个盲人。

“我在,主子,我在呢。”他睡了多久凌亭就守了多久,嘴里答应着,手也伸了过去,轻轻握住柳元洵搭在床侧的手握了握,语气十分温柔,“主子要喝点水吗?”

柳元洵没力气说话,只动了动手指,对他了如指掌的凌亭立马起身去倒水,路过跪在一旁的顾莲沼也不停,像是压根没看见他一样。

依照惯例,太医们出了七王府就得去宫里,向圣上禀告七王爷的身体状况,这次也不例外。

有没有泄元阳,自然也瞒不过皇帝的耳朵。

太医禀告的时候倒是没当回事,毕竟七王爷身体差是有目共睹的事,哪有精力做那档子事,可太医万万没料到,这件事竟成了惹怒皇帝的元凶。

要不是皇帝有涵养,怕是能当场掀了御书房的桌子,怒斥顾莲沼的口谕转头就进了七王府的门。或许是看在他已经成了七王爷的人,圣上倒也没要他的脑袋,只罚他在病榻前跪着。

王爷什么时候发话,他什么时候起。

……

上好的白瓷玲珑剔透,盛着一杯温度适口的水,杯口弧度微斜,轻轻压在苍白莹润的唇上,一口一口喂进了被半扶起的人口中。

顾莲沼自始至终都在这里跪着,自然将他前前后后伺候人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七王爷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凌亭一直拿着沾水的绢布轻拭他的唇,每隔一会就要去摸摸他的体温,怪不得说宫里的太监都是伺候人的好手,就凭凌亭这份细致,得宠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