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洵没想到他会解释,微微一愣后,浅笑道:“我没怪你。千错万错,都是顾明远的错,我们不提他。”

许是柳元洵前些日子的行为给了他一点底气,又或许是他言语间透漏出了明显的偏向,顾莲沼心跳漏了一拍,脱口而出道:“他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却信我?”

柳元洵一愣。

他不是相信谁,他只是觉得这事和他没关系。先不说他和顾莲沼本就是假夫妻,就算夫妻关系是真的,只要顾莲沼没有违背法纪,他也管不到他的过去。

他若想解释自己的心思,其实很容易。

可被那双专注又清幽的眼睛望着的时候,他却莫名觉得顾莲沼眼里似有某种期待,像是很在意这个答案一样。

略显凉薄的解释便说不出口了。

他眨了下眼,露出个笑容,“我与顾明远没有交集,却和你共处一月,当然信你。”

他很少说谎,话说出口便有些不自在,于是转移了话题,“顾明远说你十岁以前没有名字,那别人怎么唤你?”

顾莲沼看出他的心虚,心口处刚刚泛起的热流顿时凉透,可他脸上却一丝变化也无,只淡淡道:“阿峤,我娘叫我阿峤。”

“阿乔?哪个乔?”

“峤岳的峤。”说罢,他转头看向窗外,找了个借口:“时辰差不多了,您午休吧,我去练武了。”

不等柳元洵回应,他拱手行了一礼,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他步伐匆匆,神情冷淡,该有的礼节虽然一个不落,可柳元洵就是觉得他在刻意与自己疏远。

怎么了这是?

柳元洵望着他的背影,脸上写满了不在状况的茫然。

……

凌亭端着药进屋,正和出门的顾莲沼撞在一处,他低眸沉默,侧身让出了位置。

顾莲沼却不走了,他站在门口,忽地清醒过来,一股凉意顺着他的脊背蔓延,叫他心底发寒。

他不敢相信方才那个因为一两句话便使性子的人竟是自己,更不敢深究他的火气究竟出于一时意气,还是因柳元洵随手施为的温柔而乱了心绪……

他本不该这样,也不能这样。

柳元洵信不信他根本不重要。他的青云路都系在柳元洵的身上,他理应伺候他、巴结他,就像对待顾明远和刘迅一样,没道理因为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就与他疏远。

思及此,他深吸一口气,将心口捉摸不透的情绪一并压了下去,抬手去接凌亭手里的药碗,道:“我来吧。”

凌亭不松手,只抬眸看他,“顾大人这是何意?”

自那日起了疑,凌亭的一举一动在顾莲沼眼里就变了味道,他挑了下眉,反问道:“我不是王爷的侍君吗?这本也是我该做的。”

凌亭淡道:“府中人少,王爷也不在意这些虚礼,顾大人不必守着虚衔,这些活有我就行了。”

虚礼,虚衔。

顾莲沼嗤笑一声,以前倒是没发现,原来凌亭竟将他的身份定位的这般清楚。

可他这人天生反骨,情势所逼之下他倒是愿意伏低做小,可现在……这药他还非喂不可了。

“虚礼也是礼,虚衔也是衔,不能因为王爷不拘小节,下人也跟着不守礼。”顾莲沼手指用力,碗中汤药晃了一晃,凌亭怕撒了药,只能先行松手。

顾莲沼勾唇一笑,笑意不及眼底,语气也很冷,“多谢相让。”

他正欲端药进屋,凌亭却将手搭在他肩上,暗自用了内力,“顾大人,王爷的药不是你我用来较劲的东西,你若是气我当日朝你动手,我可以受你一掌当作歉礼,你不必和我争这些琐事。”

“争?”顾莲沼也不反抗,只漫不经心地笑道:“凌大人对王爷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