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风风火火,朝气蓬勃,鲜少有这样丧眉耷眼的样子,看着倒是十分可爱。
柳元洵不由笑了,“你只是武功好,又不是专门的情报探子,已经做得很好了。再者,即便被发现,也没关系。”
既然他是两拨势力搅动下唯一的明处,那一些细枝末节的点便不重要了。说不定,他表露出自己‘已经知道盒子有秘密’的信息,反倒会让暗处的人更加坐不住。
急了,才会有行动;有了行动,才会暴露。
凌亭却有疑问:“可王爷您不问世事,也不沾朝政,更不涉党派之争,什么人会盯上您呢?”
柳元洵笑了笑,温和道:“我也很好奇,什么人会盯上我。但你这句话却提醒我了。”
他抬眼望向窗外的院墙,淡淡道:“不问世事、不沾朝政、不涉党派之人最大的好处,便是不问世事,不沾朝政,不涉党派。”
三不沾,既是中立,也是清白。
找上他的人,不仅本事不小,怕是图谋也不小。
……
次日一早,柳元洵醒后,暗觉身体还不错。
本想趁着日头正好,出门上职,可一看日子,才发现今儿休沐。
“出门逛逛吧。”柳元洵看了看天,“算算日子,也该过年了,街上应当很热闹,我们也好趁机置办些年货。”
“扑哧,”凌晴笑了,“主子,没想到我竟能从您嘴里听见置办年货这种词,这都是下人干的活,哪能劳您受罪。”
柳元洵晃了晃手里的书,道:“前些日子看了本民间杂记,提过这一遭,书中写得有趣,我也想试试。”
“好啊好啊,”凌晴兴致很高,“我还没跟王爷一道逛过街呢,还有我哥,还有……”
她踮着脚瞧了瞧窗外的顾莲沼,道:“那要叫顾大人吗?”
顾莲沼内力浑厚,当然听得清屋内谈话,凌晴这一问,倒叫他调息的动作乱了一瞬,差点岔气。
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短短一瞬,数个念头在他脑子里飞快划过。有“柳元洵若是叫他,他该如何拒绝”,又有“不过是同行购物,去也无妨”……
乱七八糟的念头一晃而过,没等他想清楚,他就听见了柳元洵温和的声音。
“当然要叫。毕竟,我们要一起过年啊。”
他微微一愣,推拒之心便莫名淡了。
……
柳元洵不常出门,偶尔出去,也只在一处固定的茶楼小歇。
毕竟是一时起意,在哪逛,买什么,都没什么计划,柳元洵索性叫凌亭驾车前往茶楼,歇息片刻再做打算。
茶楼名为“未名居”,位于皇城中最繁华的临安街。一共两层,一楼是行商走贩和普通百姓常坐的地方,二楼雅阁便是专门留给喜爱僻静的富人们的居所。
大厅中央空着块地,搭了个戏台,一老一少正在戏台子上说相声,嘴快板子也快,利利索索一通说,逗得满堂宾客哈哈大笑。
店小二眼尖地瞅见一辆熟悉的马车,一甩搭布就去迎客了。
柳元洵不一定认得他,但他作为跑堂的,眼力见儿是最主要的,早早就打听清楚了柳元洵的身份。就算后厨着了火,他也得先招呼好贵客。
“这位爷,您还是老地方?”留客第一招,便是要让客人有归属感,他记得很清楚,柳元洵爱看热闹,最爱临街那间房。
柳元洵却似想到了什么,浅笑着摇了摇头,道:“今儿先换一间吧,找个清净点的。”
上回,他就是在所谓的“老地方”看见顾莲沼当街砍人的。今天既然是来办年货的,还是“素净”些好。
“得嘞,您请好吧,保管给您安排得妥妥当当!”店小二迎着他们往二楼走去,特意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