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顾莲沼不是。

在那双紧紧凝视着他的眼眸里,他只能看见自己。

唯一的自己。

他好像忽然找到凌晴想问的答案了。

如果喜欢一个人,一定有原因,那最初,顾莲沼吸引到他的,就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与其说他是被顾莲沼的优点吸引,倒不如说,他是被喜欢着自己的顾莲沼所吸引了。

即便一开始不懂,可到了现在,他又怎会忽视那双眼睛里的情绪。那里有渴求,有欲望,有思慕,顾莲沼常常盯着他不放,像是全世界,只能看到他一个人一样。

连他这样迟钝的人,竟也能因为一双眼眸,就主动戳破感情的迷雾,足以见得,顾莲沼看他的目光,有多么火热。

顾莲沼还在等他的答案,可柳元洵却只是怔怔站着,望着他的眼眸,却又像是穿透了他的眸光,望向了更深处的什么,眼里的情绪也越来越复杂。

顾莲沼看不懂,却觉得心脏开始狂跳,一股令他心悸的战栗自肺腑燃起,让他眼前甚至有了一瞬的眩晕。

“你……”他正要张口,想问问柳元洵为什么不说话,身前的人却忽然往前迈了小半步,轻轻拥住了他,而后微微偏头,吻了吻他的下巴。

“这里。”柳元洵轻笑着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只有这么高。”

顾莲沼浑身一震,下意识搂紧了怀里的人。

这是柳元洵第一次主动吻他,哪怕只是落在下巴处,却像是吻在了他的心上,将他全身都变得酥麻,心脏跳动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柳元洵的回答。

这一吻,将他的心吻得好软好软,他笨口拙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更浑身僵硬,只有不断收紧臂膀,将怀里的人圈得紧些,再紧些,最好融到他的骨头里去。

“明天再学好不好?”顾莲沼艰难地松开手,后退半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直白地邀请道:“我们回房里去,好不好?”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有着灼热的焰火,也有着似水的柔情,只是火比水更热烈,所以水也开始沸腾,蒸起几乎将人濡湿的雾。

柳元洵几乎要被这样的眸光融化了,他更无力抗拒,这纯粹的、炽烈的、全然因他而起的在意。

以至于,在被顾莲沼打横抱起以后,他才恍惚意识到,自己竟就这样轻易点了头。

可他不抗拒,也不后悔。

他像是一枚生在冬天的梅花瓣儿,来时冷,活着的时候也冷,所以格外渴望温暖。

哪怕那温度几乎快要将他灼伤,强烈的占有欲也将他的生活全部侵占,可他依旧无法拒绝这盛放在冬日的焰火。

他喜欢顾莲沼,喜欢被他的爱意点燃。那是足以驱散寒冬的温暖,也是深宫里无法生长出的火焰。

微风拂过柳元洵乌黑的长发,柔顺的发丝在风中翩跌又落下,盖过他消瘦的脊背,也盖住了将他抱起的小臂。

偶尔有人路过,被这一幕惊到,而后低低轻呼一声,低着头避让后,又小心地抬眸窥探着那道背影。

被那么多人注视着,柳元洵敏感又内敛,耳廓轻轻泛了红,可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坦荡。

因为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感情的起点,也终于在这段被裹挟着向下走的感情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根系。

屋门被踢开又被关阖,顾莲沼扫开桌上的东西,将柳元洵压在了桌边,俯身将红玉坠与他的耳垂一并含在口中。玉石染上人的温度,却比舌头滑腻,在低哑的声音里,调情般得触碰着柳元洵的耳垂。

风融化在了濡湿的汗里,柳元洵一手撑着桌子,另一手被折在身后,像是受刑的犯人般动弹不得,火热的唇舌游走在他腻白的脖颈间,狼崽子般尖利的牙齿恶意地刮蹭着,留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