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后,便直接揭开了白布。尸体已经验过,衣物都被扒去,女子特征十分明显,只是那张脸被刀划得稀烂,就算亲爹站在跟前,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凌晴胆子极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若不是场合不对,她恐怕早就越过书案,凑过去仔细查看了。
凌亭则下意识抬手去遮柳元洵的眼睛,可他的手刚伸到柳元洵眼前,便被柳元洵轻轻抚开,只听他低声说道:“无碍。”
与他有关的女子本就不多,能被京府衙门送到他府上的女尸,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一位。
柳元洵心中了然,开口道:“这位可是引诱冯虎来杀我的人?”
身着蓝袍的官差抱拳行礼,应道:“回王爷,正是此人。”
“属下接到皇命后,立刻着手派人调查。恰逢锦衣卫的兄弟们也在追查此人,他们手里已经掌握了不少线索,两方一合力,便将这女人的藏身之处挖了出来。只是不巧,这女人已经死去多时,好在天寒地冻,尸体才没有腐烂。”
能找到他府上,说明这女人的消息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柳元洵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等着官差继续往下说。
“这女人藏身之处极其偏远,出门不远便是城郊,住的地方也是猎户们歇脚的场所。锦衣卫的兄弟们摸查了许多线索,又询问了不少人,这才大致拼凑出事情的经过。”
柳元洵点了点头,说道:“你细细讲来。”
“冯虎应当是在出门采买的路上,与这女子偶然相遇。据目睹这一幕的人所言,这女子被冯虎撞得不轻,当时便站不起来了,最后还是冯虎将她背到了住处。之后,冯虎屡次离开王府去探望她,甚至花了大量积蓄,买了极为昂贵的首饰。这首饰也已从那女子的妆柜中搜出。”
“可这女子面目已毁,我们无法确定她是否就是与冯虎相识的那个女子。好在锦衣卫中有擅长摸骨作画的高手,那人摸着这女子的头骨,将她的面貌还原了八九不离十。我们又找来看到冯虎撞人那一幕的百姓辨认,这才确认,确实是同一个女子。”
能引得冯虎如此恨他,甚至不惜舍命杀人,想必这女子手段极为高明。但冯虎与她皆已身亡,她究竟是如何出言引诱冯虎杀人的,已然无从得知。
只是这案子越深入,死去的人便越多,柳元洵不免想起和萧金业在诏狱里的对话。也正是那场“问心局”,才叫他面对这女子的尸体时,不再动心自疑。
柳元洵看着那官差,道:“可还查出了其他线索?”
“按仵作所言,这女子应当是在冯虎刺杀失败后,便悬梁自尽了。她面部的伤是死后才造成的,背后应当还有帮凶。”
这倒是在他意料之中。
他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悬梁自尽的就是本人,那为何还要毁了自己的脸呢?一般来说,毁尸容貌是为了偷天换日,可既然死者就是当事人,毁脸又有什么意义呢?
柳元洵看向蓝衣官差,问道:“你手中可有那女子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