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董着什么急啊。”贺澜生笑着,“唉,平时跟顾董都说不上话的,难得有机会,还是一起聊聊吧。”
香槟色西装的男人穿着正装,眼里笑意浅浅,拿着杯红酒,一副彬彬有礼的贵公子模样,让人生不出拒绝之心。
顾斯闲笑了笑,语气却稍稍强硬了些:“可以下次。”
“哎。”贺澜生把酒杯放下,“下次可就没得聊了……”
“下次可以去云滨贵水聊聊。”顾斯闲说:“这次有急事,恕顾某不奉陪了。”
贺澜生掀起眼皮,叹气说:“云滨贵水有什么好玩的,顾董,这敬酒不吃,可要吃罚酒了。”
他话音一落,周围就走出来十几个戴着墨镜的黑西装,牢牢守在了门口。
他们身材高壮,腰部鼓鼓囊囊是枪。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噤了声,有人甚至倒吸了一口冷气。
也就在这时,高颂寒的手机响了。
他扫了一眼,目光一凝,表情骤然一寒。
他抬眼盯着贺澜生:“让开。”
“哎哟。”贺澜生扯扯领带,“这不是高颂寒吗,老同学呀。”
“你去美国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叙叙旧多好。”
贺澜生肩膀耸耸,笑容近乎猖狂,“你着什么急啊。”
顾斯闲掸了掸袖子,笑容温雅,眼神冰寒,“顾某倒是没想到,这还是遭鸿门宴。”
“哎呀,毕竟世事易变,人算不如天算。”贺澜生痞气说:“就是机关算尽,也抵不过人生无常,顾董倒不妨看开一点。”
“……”
就在这个时候,忽而有一群黑衣人破门而入,也都拿着枪,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指向了贺澜生。
查尔斯快步走到高颂寒身边,轻声说,“高先生。”
高颂寒在美国做的是军火生意,业务本来不涉及禁枪的中国市场,但自从夏知在中国与戚忘风结婚以后,高颂寒便也自降身份,跟中国的一些地头蛇做起了生意。
“我说。”高颂寒扯了扯领带,神色冷峻,眼里滚着寒意和戾气,“让开。”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此时,顾斯闲忽而笑了一声。
他闲坐下来,长腿交叠,拿了一边的茶盂,给自己倒了杯茶,他拂去杯中茶沫,看着清澈的碧玉色茶汤,叹了口气,“世事真是难料啊。”
贺澜生被枪指着,倒也不怎么害怕,他挑眉笑了,“你想笑我螳螂捕蝉料不到黄雀在后,倒也不必。”
“并非如此。”顾斯闲抿了口茶,“这半月一直在下雨,顾某家后山山顶坍塌,出了泥石流。”
贺澜生表情倏然一僵。
“我在这里,倒也平安无事。”顾斯闲放下茶盂,叹道:“不过,实在忧心家里。”
贺澜生的脸色陡然难看起来:“你他妈的说什么?”
……
夏知疯狂地跑,一边跑一边喘气,繁盛茂密的枝叶打在他的脸上,锋利的叶子刮出几道血痕,雨水打湿了他身上的家仆装,沉甸甸地压着他的身体,他跑不动了……
不,不行……
眼前却豁然开朗。
他看到前面有一座砖石雕砌的白房子,窗里隐约能看到里面塞着一些杂物,看上去这房子有些年代了。
也就在这时,到处都是轰隆隆的巨响,地动山摇,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他回过头,看见了汹涌而下,裹挟着树枝和巨石的咆哮泥流。
那一霎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到了年幼的时候,那场让他发了三天烧的狂暴泥石流。
那个时候他有爸爸保护他。
但是现在,他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