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定了定神,接着说:“……不是这样的。”
“他……他给我下了药,让我染上了药瘾,我离不开他,我要是不听话,他还会故意看着我药瘾发作,不给我药……”
夏知本来只是想糊弄贺澜生的,但是一提及药瘾,那浑身如虫爬般的痛苦便密密匝匝的笼上了心头,令他如攥住救命稻草般猛然攥住了中指上的朱雀戒。
贺澜生本来是想听夏知要怎么编,结果发现夏知在说到药瘾到时候,身体是真的在微微发抖不是伪装的颤抖,而是一种人想起极度恐惧事物的时候本能的战栗。
就像贺澜生见过的,那些调教馆里一看见主人提起危险道具,就开始发抖的“狗”一样。
贺澜生的眉头一下蹙了起来。
贺澜生:“他真的这样对你?”
夏知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儿来:“对……对,药瘾每个月都会……都会发作,发作就……很痛,要接着吃药才能好。”
“……所以我……那时候想方设法的从戚家偷药,但是那边是和军区合作的庄园药厂,管的很严,药,我有,也带不出来……”
“所以戚忘风很放心让我出来散心,他知道我没有药跑不远……然后,我被毒贩绑架……你救了我。”
夏知按住自己跳动的心脏,他鼓起勇气,慢慢的回过头,望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的贺澜生。
“我那个时候其实很开心……哪怕我知道药瘾一个月发作一次,哪怕我……我知道回去晚了,被戚忘风发现我和你在一起,会被教训……我还是很想和你在一起。”
少年的眼神很认真。
“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闪烁的灯火下,他的眼瞳竟仿佛生出了动人的深情。
贺澜生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
他也说过很多浮夸动听的甜言蜜语,可此时,再甜蜜的字句都化作了轻盈的泡沫,他竟挑不出一句完美的话,对赌此时少年施予的片刻深情。
他选择全部相信。
相信夏知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即使他的理智在冰冷的提醒他,少年不过是在花言巧语,其下真心有待商榷;然而他的情感却仿佛开闸泄洪般向着少年汹涌,灵魂情不自禁的沉迷在了这片刻爱意中,根本无法自拔。
“那你……”贺澜生嗓音沙哑起来,“为什么要给戚忘风打电话?”
“因为愧疚。”夏知低下头,窘迫似的,他攥着毛茸茸的地毯,吞吞吐吐,“……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快乐,但是我……我不能那么自私。”
“我……已经嫁给戚忘风了。我被打上了他的标签,不管我愿不愿意,我的人生从此都与戚忘风绑定在一起了,但贺澜生……还是自由的贺澜生。”
夏知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贺澜生有他的事业,也有爱他的家人……”
“他的家人对他寄予厚望,又对我那样好。”夏知不停的揪着毛茸茸的厚实地毯,他发现刚刚那只高高翘起的,他抓不到的逗猫棒的雪白羽毛,已经落下来了,落在了很低很低,落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高傲的羽毛,此时与尘埃不分高低。
他盯着那轻盈的羽毛尖尖,说:“这样的贺澜生……实在不应该被一个夏知拖累。”
“贺澜生有贺澜生的家,夏知也有夏知的家。”
“他们都有应该回去的地方……”
夏知悄悄抓住了那羽毛尖尖,抓得紧紧地,随后抬起眼,望着贺澜生:“所以,我给戚忘风,打了那个电话。
他又移开视线,“我们的人生本就不该纠缠……最好各归其位……我……我也没什么不甘愿的。”
贺澜生呼吸一紧。
“如果你觉得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