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闲掸了掸衣袖,说:“毕竟前些日子才收到请帖不过如戚总所见,近日诸事繁忙,是以只托人送了些薄礼,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见谅?”戚忘风笑了笑,阴阳怪气:“顾总家教真好啊不过,不会以为送些薄礼,便能占了人老婆吧?”
顾斯闲不动声色:“戚总可不要说笑了。”
戚忘风看着顾斯闲,也不着急,他理了理袖扣,很慢说:“说起来新娘丢三落四,老是忘了吃药,也实在让人担心。”
顾斯闲微微眯起眼睛:“……”
“哦,你还不知道吧。”戚忘风弯起唇角,“夏知他吃了戚氏抑制香味和性瘾的特效药。”
顾斯闲盯着他,这个他有所耳闻。
“这特效药效果很好就是呢,众所周知,凡是实验状态的药物,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副作用……”
戚忘风拿出了一个玻璃瓶,红药丸在太阳光下像是染了血,他随意抛了抛药瓶,“比如,药物成瘾。”
顾斯闲面色骤变!
下一刻
“……家……家主!!”
鹤灵慌张的跑过来,“家主香主他”
她看到门口的戚忘风,瞳孔一缩,嗓子像是被泥堵住了一般,脸色骤然苍白起来而随后
一个特种兵跑过来,在戚忘风耳边说了几句,戚忘风面色一肃,直接闯进了顾宅!
穿过重重假山乱石,戚忘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很多人围在中间的红衣少年。
他在竹制的回廊下打滚翻腾,似遭惊厥,艳丽的金线凤凰缠绕在红衣上,他如同被一团红雾缠绕的白鱼,雪白的额头上密密麻麻浮着冷汗,他死死揪着衣服,指尖颤抖,骨软筋麻,不断痉挛抽搐,嗓子发出近乎痛苦的嘶鸣呜咽。
戚忘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推开众人,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手一用力,玻璃瓶应声而碎,里面的红药丸被他捏在了手里。
他要给夏知喂红药丸的时候,目光凝在少年脖颈的纯黑玉枷上,手指忽而一顿。
那玉枷下,隐隐可见深重吻痕。
夏知模糊睁开眼睛,看见是戚忘风,本就惨白的脸色骤然雪上加霜,他受到了惊吓,挣扎着起来就想跑可是太痛苦了,四肢百骸好像都被会咬人的虫豸爬满,隐秘处又泛起饥渴的瘙痒,性瘾和药瘾接踵而来,别说逃走,他连尖叫愤怒的气力都提不起来。
戚忘风一低头,检查少年的手指,如他所料,戒指也不见了。
“……”
戚忘风脸上的表情全然消失了。
好啊……夏知。
你够胆。
戚忘风神色冰寒,一把把红药丸捏碎扔进了花坛,抱起了试图挣扎但毫无作用的少年,大步离开。
荷枪实弹的特种兵们拦着,一时无人敢动,竟生生让戚忘风把人给抱走了!
阿钱着急想动,顾斯闲却抬手,拦住了他,目光幽深
“稍安勿躁。”
阿钱:“可是家主”
顾斯闲淡淡说:“阿钱。”
阿钱便说不出话了。
博弈之道,彼众我寡,先谋其生。
顾斯闲无比清楚,夏知身上有药瘾,即便他得了人,也不过眼睁睁看着对方痛苦煎熬,束手无策罢了。
不过,用药物控制香主,历史上也不无考究,并非没有解决之法。
只是,他需要时间去详查。
他这样想着,一抬眼,却对上了少年的眼瞳那绝望的,哀求的,痛苦的眼睛它如同密布的大海,一瞬间将顾斯闲缠绕。
顾斯闲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碎。
常言道,不思而应者,取败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