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优雅的线香,他听见轻轻的,金属交击的声响。
视觉的丧失让其他感官更为敏感,夏知感觉有人走近,听到木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轻响,他听到了男人清浅的呼吸,还有轻轻解开他蒙眼布带的手……
眼前豁然开朗。
顾斯闲修长白皙的手拈着蒙他眼睛的布带,指尖还留在他的额上,一点点往下,从眉抚到眼尾。
男人手腕环绕的檀木珠温润有泽,眉目清雅,披着黑色织锦和服这套和服做工极致精致,编织的线条里藏着猩红色调,有一种令人生畏的庄重和杀意。
这是顾家的家主服,只在最隆重的日子穿。
可顾斯闲似乎有意中和身上那股带血的煞气,这衣服被他穿得松散而闲适,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只显出他面目俊朗,芝兰玉树,自带优雅的贵气。
他狭长乌黑的眼瞳凝视着他,笑意温柔的唤了一声,“小知了。”
空气中的氛围无端暧昧一种让夏知极其不适的暧昧,一种由顾斯闲的气场刻意营造出的暧昧。
夏知被这种暧昧压制的无法喘息,他后退一步,睁大眼瞪着顾斯闲,却觉嗓子干涩,什么也说不出口。
顾斯闲手中一空,便碾起手指摩挲两下,体味着指尖残留的余温,他轻笑了一声,“你看我……忘记小知了太久没回来,应当是认生了。”
令他魂牵梦萦的知了真是跑了太久,如今在外受尽苦楚,终于回了家,难免认了生。
夏知身体骤然发抖,他仿佛终于从梦中回到了现实,他忽而意识到他以后要面对的人生;他摆脱不了的命运,来这里,他是会避免与父母重逢,却也会被顾斯闲戴上枷锁,死死的关在高墙中……
在顾斯闲要过来拉他的时候,夏知忽而拍开他的手,尖声道:“不要带我去高墙!!”
他脸颊苍白,死死盯着顾斯闲,应激似的:“不要把我关在那里!!”
“……”
顾斯闲柔和笑笑,“说什么呢,怎么会。”
至少今天不会。
顾斯闲慢慢靠近他,像一只诱捕猎物的狐狸,轻言软语的安抚着:“别怕……你来这里,是不是有事要求我?”
夏知猝然回神,他盯着顾斯闲,心脏震颤,他嘴唇张合两下,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管你求什么。”
顾斯闲朝着夏知伸出手,看着温润安和,亭亭有度,“你牵我的手,我便会帮你。”
“……”
少年僵在原处,像一只应激发抖的猫,但他显然还没有忘记自己为何而来,手指蜷缩又放开,犹犹豫豫。
顾斯闲便添了把柴:“你是我的香主,只要你牵住我的手,我便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少年终于把这话听了进去似的,他慢慢把手伸出来,握住了他的顾斯闲感觉到少年的手在发抖,字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说话算话。”
顾斯闲温雅一笑,将十指与他扣紧,很自然的把人拉到怀里,手掌抚过少年头顶的两个发旋:“赴汤蹈火。”
与此同时,夏知感觉无名指一凉,顾斯闲把他手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随意扔到了一边。
夏知一霎间感觉心中一空,一种无可挽回的恐惧席卷了他,他知道,他这下是彻底和戚忘风一刀两断了,而以戚忘风的性格……
他绝对,不死不休!!
只有顾斯闲……能庇护他。
而借住他人屋檐当然要付出代价。
*
戚忘风去药厂视察进度的时候总有些心神不宁,却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
他想起夏知昨天身上泄漏的香气,便先改道去公司拿了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