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沉默的,看着他四处旅居,渐渐眉目松快。
顾斯闲想起那厚厚一沓的纸,想起少年在美国的经历。
……算了。
倒也……不急于一时。
顾斯闲沉默一下,心中略有自嘲。
他让戚忘风不要心软,何尝也不是在告诫自己呢。
可既是要共度一生的爱人,又何必下狠手这样磋磨呢……香主羸弱,脾气倔强任性,他身为家主,是应该护着宠着的。
第一次,顾斯闲开始举棋不定。
他轻出一口气,拿起了旁边的烟杆,看着放在小几上的残棋。
给戚忘风看的录像,诛的是戚忘风的心,他又何尝不酸楚。
按照原计划,他应该困住小知了,再把消息告诉戚忘风。
他会告诉小知了,因为他的逃跑,导致戚忘风的凄惨境遇,戚忘风睚眦必报,不会放过他。这儿催新;节⑦;1⑸0;⑵②,⑹,⑨
小知了胆子小,得罪了戚忘风,必然会寻求庇护。
而小知了能找的庇护……高颂寒人在美国,贺澜生没有找到他,是以非他莫属。
但这其实,治标不治本。
因为小知了总是不太老实的。
无论他看得多紧,在小知了眼里,他只会是第二个戚忘风……一个必须得应付的,利用完就可以摆脱的男人。
顾斯闲轻出了一口气。
小知了要比三年前狡诈了些,以前想来绝不会用男朋友这些把戏来哄人。可如今大抵在外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教训,也学会了口蜜腹剑,三言两语,便把戚忘风这样的男人哄得团团转。
可若是少年睁着一双纯澈的眼睛,软语温言的说爱他,哪怕满眼真心后藏着虚与委蛇,顾斯闲也不能保证自己,完全不上了他的当。
顾斯闲望着手上的朱雀戒。
不知道多少家主,曾受过香主甜言蜜语的蒙骗,最后恼怒之下,把香主从高墙关进了不见天日的暗室里。
彼此折磨,不得善终的例子,也并不罕见。
“……”
他虽恼怒,却也不至于此。
但如果小知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谎言欺骗他,激怒他……
顾斯闲垂眸,看着小几上的那局残棋进一步,黑子吃点小苦,入了白子瓮中,退一步,黑子逍遥逃出生天……但等待他的,是更来自戚忘风的,更残酷的绝杀。
届时少年逃无可逃,走无可走。
除了痛苦认命,别无他想。
顾斯闲拈着手中烟枪,起身,望着窗外渐起的云色。
……罢了。
棋既已布好。
不若不进不退,赌一赌戚忘风的手段,和少年的造化了。
但顾斯闲绝对未曾想到,他这一次心软,不进不退,反而彻底弄丢了少年的行踪
*
到了青藏高原之后,夏知就一直趴在窗前看风景他从未见过如此湛蓝的天空,蓝到清透,蓝到仿佛触手可及,他也从未见过这样近的白云,缥缈如同仙雾。
跨过青藏铁路的最高点,少年看到了海拔五千多米的唐古拉山脉在荒野之上蜿蜒起伏,如同沉睡的优雅银龙,随着列车急行,一望无际的远山下,闪现出一块巨大而澄澈的蓝宝石。
夏知听到乘客们惊喜的叫喊:“措那湖!”
“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淡水湖!!快拍快拍!好漂亮!”
“我**不行了……我高反……我要吐了……”
夏知:“措那湖……”
夏知听着乘务员绘声绘色的跟乘客们讲着措那湖的故事这里是怒江的起源,是西王母的沐浴之地,无数僧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