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陵起身,略掀开锦被,下床时弯腰,将其轻拉上了安然入睡之人的胸口处,视线从那毫无防备的颈侧一划而过。
那场梦太过于真实,真实的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他的手指甚至还记得掐上小皇帝脖颈的触觉,温热又脆弱的,一拧就会断掉。
面前人的脖颈比之要细腻好看的多,冰肌透骨,修长如玉,随着呼吸略有起伏,无论是从侧面看还是从下方看时,都有着极致的美感和张力。
它不像小皇帝那么脆弱,也不似从前那样孱弱,江无陵试过握住收紧时的触感。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动了杀心,就像现在一样。
只有死去的顶峰权力者才是最安全和无威胁的。
但他手中没有合适的人能够推上位。
他理解了图家曾经的目的,除了死人,只有婴儿这种没有思维的皇帝是最好操控和安全的。
其他的,皆有风险。
被角轻掖,那双安然紧闭的长睫颤动,略微睁开时笑着询问道:“如了厕之后还回来吗?”
江无陵垂眸起身,很自然的避开了他的视线道:“自然回来,奴才不回来还能去哪儿?”
帝王闻言轻笑,也不在床帐中寻觅,重新闭上了眼睛。
江无陵起身,从床帐之中穿出,一朝梦醒,即便是熟悉的宫殿,也有着微妙的恍如昨世之感。
“师傅。”出了内殿时,凑上来的小桂子让江无陵的脚步一顿,这样的感觉好像加剧了。
“陛下要起了吗?”小桂子殷勤问道。
陛下。
熟悉的称呼,但又不是同一个人。
“今日不上朝,陛下要多睡一会儿。”江无陵开口道。
“那小人给您拿衣服来。”小桂子不觉有异,只是带着几分无所适从的殷勤道,“昨晚就准备好了,昨晚小人不是故意抬头看的……”
他就是起身的时候一时好奇心没忍住。
“不必,还要回去。”江无陵看了他一眼道,“把奏疏抱过来。”
那一场宫宴之上,手抖成那样,显然对于那一杯毒酒是知情的。
甚至于不仅知情,还是参与和背叛者。
“是,师傅!”小桂子应了一声,匆匆去了。
江无陵去偏殿解过手,看着那干涸的布料,略微思索过,饮了一些水,在小桂子抱着奏折过来时接过,端着进入了内殿。
内袍收紧,只是弯腰之时自己也能看到其中痕迹,那是半夜的欢.好温存留下的。
爬上龙床后悔吗?
江无陵将奏折放于龙床前的桌面上,起身掀起了一侧的床帐。
自然是不后悔的,对帝王的觊觎和野心未伴随那段记忆恢复而消失,欢.好之时是两人纵情,又不是一人享乐。
床帐掀开,锦被仍在,只是原本躺在其中沉睡的人却没了踪迹。
就好像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才是梦一样。
又或许的确是他的一场梦,临死之前的一场……
光影变化,江无陵下意识伸手,却已被扣住手腕压于身后,其上力道极大,不待他反应,身体已被按趴在了床榻之上,即便一只手撑在床上用力,也无法挣脱。
墨发从头顶散落面前,冰凉如绸缎,床帐的光影凌乱而轻动,江无陵停下了挣扎,趴在床上开口道:“陛下,您玩够了吗?”
“嗯?”身后语调微长,随着那发丝在床上的蜿蜒而靠近,气息贴在了耳际轻笑,似是往日的亲近玩闹,“你的本能好像恢复了。”
可这句话,却让江无陵的头皮一瞬间发麻。
他知道帝王十分敏锐。
虽然对很多事情都不怎么上心在意,但谁若是因此而轻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