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野望,玷污……或许从入宫的那一刻,他的心灵便早已彻底扭曲。

他对弱者无兴趣,却对这样如置云端之人有着连自己都说不清的兴趣。

想看看对方是否会妥协?

得到之后心灵是否会得到满足?

若他轻而易举的妥协了,是否会觉得无聊,不过尔尔?

“嗯?”云珏语调略微拉长,看着那再不避开视线的人笑道,“若是我不给呢?”

“那殿下以后那些要命的痕迹,就只能另寻高就了。”江无陵同样回以笑颜,“宫中皇子众多,殿下的登基之路想必会艰难些。”

“这威胁真是有效。”云珏摩挲着下颌笑道,“其实若想登基,也便宜的很,从父皇杀到其他兄弟,自然有我登基之位。”

江无陵微微敛眸。

自古帝王,多是心狠,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从来不是笑语。

若真是从上杀到下,也自无不可,只是古往今来,少有人有这样的胆色。

身旁之人放下杯盏起身,白衣随风,略微铺满了视线。

江无陵的下巴被那白皙微凉的手指轻托,对上了那弯腰而来的漆黑澄澈的眸。

其中未有对弑父杀兄的丝毫惧意,而是如往日一般,泛着淡淡的笑意,映着他的身影,或许也如蝼蚁一般,随时可取性命。

最温柔的最冷漠。

气息拂面,桂花酒的甜香清晰可闻,微凉柔软的触感碰上时,如尖冰砸碎湖面,其上未裂,其下却是万重涟漪。

他的吻极轻,就像是树叶的轻碰,泛着甘甜,轻阖的眸极美,却无法将唇齿之间的热意漫进那双眸中。

一吻轻分,唇上湿润,轻启询问:“杨三七伤的怎么样?”

“皮外伤,总得让外人看不出端倪来。”江无陵伸手,拂过了他的长睫,在那里微微颤动引的指腹发痒时笑道,“殿下也该换个方法了,要不然,连周子安都要瞒不住了。”

“此法的确是用的太多了。”那微凉澄澈的眸认真思索,浮现出了笑意来,而那扶在颈侧的手指略微用力,让江无陵的气息随之轻抬,鼻尖微蹭,咫尺之间,心中的火热却是比接吻时更甚,让他无限渴望起对方的吻来。

最无情的最动人。

……

“你接下来要与图家合作?”云珏让人给小桌上摆上了锅子。

铜锅坚固,其上是热汤翻滚,其下是炭火灼烧,偶尔加上些炭,热气始终不绝。

各式时蔬和片好的羊肉放在一旁,经水烫涮,入口时十分鲜美。

宫中上宴,即使是上了锅子,菜也是提前做好的,摆上去时加上炭火,以防冷了,少有如这般吃的。

可这般吃,虽慢了些,却比宫中还要美味。

江无陵看着那正吹着勺中热气的人,偶尔会有一种微妙的荒谬感,就好像他们并非君臣,而是友人。

“殿下注意些。”江无陵伸手,将他被束住的袖子又往上挽了些,以免碰到铜锅或热汤。

“多谢你了。”云珏任他动作,待那袖子挽整齐后,给他夹了一筷子羊肉笑道,“不必客气,多吃些。”

他的唇因为热气而泛红,呈现出此前绝不会有的血气来,悠逸微扬,像是雪地里开出的一捧梅。

本该悠然远眺,却好像疏忽间来到了人间,让人似乎伸手,便可以触碰攀折。

江无陵撑住桌面凑将过去,轻碰上了那泛着热意的唇。

被吻之人并不恼,只是分开时轻轻咂了下笑道:“唔,羊肉味的。”

“殿下喜欢什么味道的?”江无陵退开,执起了筷子问道。

云珏认真思索道:“不拘泥于什么味道,如果是果子味的或是糕饼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