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她必须克己复礼,绷着内心的那条弦,不能近权力,不能太开心。
不能有欲望。
她从前的屋子装着玻璃窗,廊上人来人往,每双眼睛都能看到她在做什么,有没有守妇道。
什么是妇道呢?
大概是,寡妇要清闲贞静,不能笑闹,不能打扮,不能穿鲜亮衣服,必须过得像深山老僧。
慢慢地,她将所有的重心都寄予贾兰,期盼贾兰成人成才,逼着贾兰刻苦用功。
可是某天,贾兰也病了。大夫说是过于劳累的缘故。
她看着镜中不施脂粉,眼角眉梢都耷拉下去的自己,才陡然发现
她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那时候未出阁,她生了一副好样貌,写得一手好词,常常与姐妹们一块儿淘漉胭脂膏子,赏月观花。
姐妹们常夸她笑起来好看。可她已经记不起发自内心地笑是什么感觉了。
她想要笑,想要化妆,想要穿着从前最爱的那条石榴裙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