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种程度,路迦已经有点不敢轻易出门了。
他开始委屈:“明明下部就是复仇逆袭了,还搞这么激动,肯定是有魔恶意煽动。”
边说,拽了下旁边羽毛笔的衣角问:“你说对吧?”
羽毛笔半阖着眼,正在吸收来自四面八方如潮水一般的怨念。
他的语气都像带着微微潮湿的气息,半晌,缓缓吐出一句:“呵,迟来的复仇比草贱。”
“……”
当天,路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歌剧院脱身。
比他还如鲠在喉的是观影的两名王储,天知道他们是怎么在一众复杂的注视中离开。
假父母之一的亲王也好不到哪里去。
旅馆里,老板看到偷溜回来的路迦,眼睛都在蹭蹭冒火。
路迦愣住:“你也去看电影了?”
客栈老板冷笑:“我听到客人讨论了。”
光是听到,都恨不得刨祖坟。
路迦悻悻然上楼。
为了人身安全,一直到晚上他都没出过门,倒是羽毛笔,用赌场赚来的钱出去购买了不少妖兽精血。
“真羡慕你还能呼吸新鲜空气。”
他也想自由行走。
羽毛笔淡淡:“能怪谁?”
路迦默默拔出了屋内花盆里的野草。
怪草吧。
他熟练地洗脑安慰。
反正今天重新定义了一下自己的身世,黑红也是红,至少出圈了。抵触情绪到了极点后,只要再稍微有些作为,很容易口碑逆转。
想必羽毛笔也收获不小,对方演的假少爷没少招黑。
路迦侧过身,静静看着羽毛笔吸收新鲜精血。
海量的怨念外加精血,本以为之后虚影会再次出现,不过等了一会儿,竟然没有。
充满惊悚美感的一幕开始上演。
赤红色的光芒中,那半边身子开始如同老旧工厂的机器,不断斑驳脱落,用来维持机能运转的齿轮也簌簌落地。
毁灭的同时又伴随着新生,左边消失的躯体逐渐以血肉的状态凝实,直到小臂部分,有一团聚散不灭的黑气,自那往下是一截骷髅手骨。
修长的骨节就像是未熄灭的炉火,闪烁着森森荧光。
路迦记得虚影里的阿莱克斯,右边宽大袖袍里藏着的,也是一只骷髅鬼爪。
所以,这是在慢慢长回血肉吗?
诧异的目光在那只鬼爪上定了太久,羽毛笔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袖子。
亡灵法师是黑暗的象征,从诞生起就伴随诅咒,无法拥有完整的躯体,再来一次也是如此。
过去他已经见过了太多畏惧的目光。
路迦回过神,为这个过程惊叹,“就像是凤凰涅槃,重新经历了一个生长周期。”
太神奇了。
原地,羽毛笔闻言不自然地屈了屈指骨。
一次性吸收了太多怨念,果然有些副作用。
盯着羽毛笔看了许久,路迦忍不住问出一直藏在心底里的猜测:“虚影的存在,有点像是我体内的小金人。”
自己修行的信仰法来自阿莱克斯,万法不离其宗,或许阿莱克斯也修成过一个小金人。
用从前他演过的仙侠剧做参考,类似体内的元婴?
万一真是的话,那学成了可相当于多条命。
电影上映后,他现在的逃生欲望非常强烈。
羽毛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能告诉我实情吗?”路迦举手发誓:“我保证连我爹娘都不说。”
“……”
好伟大的誓言。
羽毛笔终究还是说了两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