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洋洋得意,仿佛拿捏住了戚雨柠。
可戚雨柠却一句废话也没有。
她直接越过一众丫鬟婆子,上头去摘下戚雨诗的头冠!
不过呼吸之间,戚雨柠便摘下了头冠上那颗大的赤色珍珠。
头冠其实不重要。
唯有这颗红珍珠,是当年爹娘的定情信物,戚雨柠必须拿回来。
“既是我母亲的遗物,那就没有向你下跪才能讨回来的道理!”
戚雨柠摩挲着手上的红珍珠,丢下这句话就要走。
戚雨诗看着自信洒脱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怨毒,而后捂住小腹痛苦大喊:“痛,好痛……我的孩子……”
周围丫鬟婆子骤然乱成一团:“王妃!快来人去请御医啊,王妃和世子出事了!”
戚雨柠心口发紧,不祥的预感如山压来。
她自觉从头到尾都没碰到过戚雨诗,却忍不住想要加快脚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曾想。
戚雨柠还未出听竹轩,就被凌楠州的亲卫团团围住。
“雨柠小娘,王妃出了意外,当时只有你碰过她,还请你留在王府,。”
戚雨柠握紧手中的红珍珠,一句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送回了书房。
她在书房枯坐了一天。
傍晚时分,凌楠州终于忙完过来,身上还沾着淡淡的血腥味。
一见面,他问都没问一句,直接就下了定论。
“柠儿,立雨诗为妃是因为她怀了本王故交的孩子,而且……这也是代替你和你娘,对雨诗和她母亲的补偿。”
“她毕竟是你的亲妹妹,圣旨已下,你也不该三番四次欺负雨诗。”
戚雨柠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
戚雨诗这样拙劣的栽赃陷害,凌楠州都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给戚雨诗撑腰立威。
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戚雨诗才是他凌楠州不可触碰的逆鳞。
而且事到如今,他还在骗她。
如果真是故交之子,他分明可以一早补偿,一早坦白,却偏偏选了纳她飞妃这样的法子……
戚雨柠低眉顺眼,态度恭敬。
“皇叔说的是,雨柠受教了。”
既然他不愿意坦白,那她便装作不知道吧。
毕竟过不了多久,她就要走了。
凌楠州怔然一瞬,手中的扳指都停下了转动。
他想过戚雨柠会和他闹,和他吵,甚至提前去戚常昊那边打了招呼,说若是戚雨柠闹起来,便把她送回将军府,重新管教。
但他没想过,戚雨柠就这样认下了。
书房内一瞬静谧下来,寒风涌动缓缓吹进凌楠州的心里。
他陡然发觉,似乎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凌楠州恍惚一瞬,缓了又缓,薄唇才轻吐出一句:“柠儿,你与我好似生疏了许多。”
不是好似。
是她和凌楠州之间,本来就该保持这个距离。
戚雨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
凌楠州细细打量她,这σσψ才发现,她的腰间一片素净:“本王曾送你的那块暖玉呢?你一直随身携带,近些日子却好似再没见你戴过了?”
如果凌楠州足够细心,就会发现,不仅是他送的暖玉,还有头钗、东珠、手镯。
她屋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早就卖掉了,凑做军资只为让将士们有衣服过冬。
但她不会告诉凌楠州,只随口一答:“许是遗落在什么地方了。”
或许是真的想开了,戚雨柠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躬身朝着凌楠州行礼,眼里连一丝情谊也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