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抿紧了唇，万没想到柔然之人会败得如此之快。

但消息是他传递出去的，他确实无可辩驳。

如果运气好，这一计能成，将胤朝收入囊中指日可待。

戚雨柠脸色并不好，语气也冷：“向晚，我给过你机会的。”

郑白秋拔出长剑，横过剑锋抵在他脖颈一侧。

蓦地，向晚却冷冷笑了：“我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我也早就受够了当一个傀儡了！”

话音一落，向晚目光一凛，决绝撞上郑白秋手中长剑。

瞬时间，鲜血喷涌而出。

向晚喉间发出嗬嗬之声，缓缓软倒在在地。

戚雨柠别开目光，还是无法接受看着那张脸倒在血泊之中。

入夜后。

戚雨柠走至凌楠州卧房，却见里面此刻仍旧灯火未熄。

她推门走进，看见凌楠州倚靠着床头，在她进来的那一刻抬头望来。

只是眼眸无神，没有焦距。

戚雨柠心揪紧了一下，问：“皇叔，怎么还不睡？”

凌楠州似乎等了她很久，抬了抬下巴：“柠儿，拿纸笔来。”

戚雨柠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的拿了纸笔，坐在他床侧。

“需要我做什么？”

凌楠州道：“我说，你来写。”

他口中念出一个一个名字，有相熟的大臣，也有新进的状元，戚雨柠虽有些不解，还是一一记下。

却听到他说：“这些都是能够信任的可用之人。”

“以后的胤朝能走多远，就看你们了，本王如今什么都不奢求，只求你此生平安顺遂。”

第31章

戚雨柠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两日不眠不休，竟全是在思虑这件事。

即便到了这一刻，他心中所念所想，还是在为胤朝，为他们做打算。

此后即便他身死，为他们准备的路，也依旧铺好了。

他就是如此，走一步看一百步的人。

戚雨柠将这份写有名单的纸小心折好放在自己怀中。

等凌楠州阖上双眸休息，她才走出房间。

只见月色下，凌天启面色凝重的坐在庭院中，独自饮酒。

她走了过去。

凌天启听到她走来的动静，没有回头。

戚雨柠在他身侧坐下，拿出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

一饮而尽。

她很少喝酒，也不爱喝酒。

如今却要靠饮酒来压抑心中烦乱沉重的思绪。

凌天启看了她一眼，说不上心中滋味。

“皇叔是坠崖时磕了后脑，有血块压迫才导致的失明。”

“但太医也说，皇叔多年来积劳成疾，思虑过重，如今伤了根本，身体亏空，已是……”

他话音哽咽，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早已习惯了受凌楠州庇佑之下的胤朝，如今即将失去这双羽翼，失去这个自小护佑他长大的男人。

他曾经一度天真的说：“天塌下来还有皇叔顶着呢。”

可真真切切地一想，他才比他们大六岁而已。

如果走到这一步，也不过而立，却天不假年。

不知是醉意还是夜风太凉，染红了她的眼眸。

“陛下，从今往后，你坐明堂之上，我会为你、为胤朝，此生戍守边关，征战沙场。”

……

第二年冬。

寒风簌簌，雪花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