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启才从方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连忙朝凌楠州走去，担忧出声：“皇叔，你没事吧？”

凌楠州轻轻摇头，身体却像不听使唤似的，意识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来得及听见耳边急切的惊呼。

“皇叔？快！快叫太医！”

……

黑暗之中，雾霭茫茫。

凌楠州只隐约看到一个身影，披风猎猎如火，持枪独立于敌军阵前。

数万箭雨穿胸而过！

凌楠州目眦欲裂地伸出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的衣角擦过他的指尖。

“柠儿……戚雨柠！”

凌楠州猛地睁开双眸惊醒，一手紧紧攥着帷账，心脏犹带着撕裂般的痛意。

凌天启此刻正站在榻边，眸底含着隐忧：“皇叔，你醒了，可还有不适？”

“戚雨诗已就地正法，她是敌国细作，在您平日的饮食中下了毒，想要……”

凌楠州额尖冷汗密布，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扶着额，缓了缓才道：“这些本王早就知晓，她一开始的目标，便是你和柠儿。”

凌天启顿时惊诧不已。

凌楠州声音沙哑：“戚雨诗给柠儿下了毒蛊，以她性命相挟，想要接近你，完成刺杀，本王……”

他话音一顿，混沌的脑海中满是方才梦中所见的画面。

他撩起眼皮，目光都还不太清醒，视线流转最后定格在凌天启身上，声音发紧：“柠儿呢？”

凌天启一怔，却别开目光，抿唇不语。

凌楠州的心瞬间一沉，他一字一句，又问了一遍：“我问你，柠儿呢！”

良久，凌天启眼眶逐渐通红，紧攥着垂在身侧的手，压抑出声：“皇叔，雨柠此刻，已独自率三万大军出征柔然！”

一瞬间，凌楠州瞳孔骤缩，脑中嗡鸣一片。

第10章

凌楠州难以置信地抬头：“你说什么？”

他蓦地想起那日帅旗之下，与他擦肩而过的将领，必是戚雨柠无疑。

而自己竟生生与之错过！

凌楠州心口发闷，他当即掀开锦被便要下榻，却被凌天启连忙按下：“皇叔！”

“……晚了，雨柠已经出城，最多不过五日，便会抵达边境！”

晚了。

短短两字，堵在凌楠州心口，呼吸窒闷。

怔然良久，凌楠州眼睫一颤，像是如梦初醒一般。

“你们都知晓？”凌楠州的目光一点点扫过屋内众人脸上的神情，声音渐冷：“为何本王从始至终都不知情？”

凌天启眸光复杂地望着他，心中虽不满凌楠州对戚雨柠的辜负，但到底对他心有敬重，只是提醒了一句：“皇叔不是下过令，凡是与她有关的事，都不过问……”

他的语气不太好，凌楠州却没在意，只是扣在床沿的手缓缓收紧。

凌天启想起凌楠州方才说的话，担忧道：“皇叔，如今戚雨诗已死，那雨柠身上的毒蛊……”

凌楠州默然半晌，才道：“无碍，前夜凌一才偷得解药，本王已命他瞒着柠儿混在日常膳食当中，她应当无事。”

所以他才会放心对戚雨诗动手。

“这些事……皇叔为什么都不告知雨柠？”

凌楠州垂着眸：“知晓太多，负担便多。”

凌天启道：“皇叔，只做不说，是会产生误会隔阂的，比起沉默付出，雨柠应该更希望能和您共同面对。”3

“更何况，这些时日以来，雨柠的伤心痛苦，都是真的……”

凌楠州眸光一颤，收拢的指尖微微泛白：“比起情爱，本王更在乎的是她的命，是胤朝的根基，这一点上，本王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