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通脸色越来越冷,也再不多看乔秋雅一眼。

他抱着乔诗雅离开,只听他边走边安慰:“这一切和你无关,是你妹妹没骨气,自甘下贱。”

话像是封喉毒药,刺的乔秋雅整个人都僵住。

明明已经死了,她却感觉到了心痛。

还没缓过神来,就见乔母急匆匆进门,端着一碗黑色汤药就要往乔秋雅嘴里灌。

“这碗绝子药你最好一滴不剩全喝了!你都浪到配合西域药师画春宫图,谁知道会不会弄出野种来!”

乔秋雅已经麻木的心,又被狠狠踩上一脚。

出生到现在,她终于忍不住第一次质问:“阿娘,我也是您的女儿,您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乔母却一巴掌狠狠打下来:“我的女儿只有诗雅,你这个贱种算什么东西?”

啪的一下,乔秋雅被打得头晕目眩,但模糊视线中,她依旧看清了乔母那看仇人的目光。

半晌,她凄凉一笑:“我明白了,我喝,不用您灌。”

不该吃的都吃了,不差这碗药。

乔秋雅捧过药碗,混着泪水一饮而尽。

药液入肚的刹那,像是吞了一万根针,疼得乔秋雅到底蜷缩。

乔母却径直转身离开。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乔秋雅就这样倒在冰凉的地上,没有人关心。

“好冷……”

真奇怪,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她却还能感受到冷?感受到痛?

也不知道缓了多久,乔秋雅起身后不知不觉走到了皇觉寺后院的灵堂。

她看到了摆在灵堂正中央,自己那无人认领的尸体。

尸体被一块白布盖着,身上穿着就是她现在身上的这套流光沙。

这流光沙,是寂通送给她的及笄礼,她当初穿着很欢喜,很欢喜。

所以,穿着这套衣服被西域药师虐打折磨的时候,她一直期待,寂通能来救救她。

她求佛祖,求上苍,可最后被挖了心,她还是没等到寂通。

流光沙的衣裙,也被她的血染红,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乔秋雅就这样孤零零在灵堂陪着死去的自己,之前说好要给她念往生咒的寂通的一直没来。

倒是天亮后,灵台外有小沙弥议论。

“佛子真宠诗雅小姐,她想看梅花,可梅花没开,佛子就把皇城所有大红的流光纱买来,裁碎了做成梅花挂在树上,哄诗雅小姐开心。”

乔秋雅攥紧了衣服,鬼使神差来到了后山梅园,果然看到了漫山的梅花。

也远远看见寂通拥着乔诗雅在亭子里,还看到了铺在地上当做地毯的流光纱,和她身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乔秋雅心里一酸,曾经寂通对她也很宠。

会给她梳发,带她抄佛经诵佛经,会亲手为她编织祈福玉穗,只要她多看一眼的东西,σσψ他都会为她买来……

现在,寂通的所有用心却都给了乔诗雅。

乔秋雅再看不下去,逃避般回到禅房。

明明死了却心痛的无法呼吸,她颤抖着找出清心佛经。

想让自己的心静一静,心静了或许就不痛了。

可她的手实在抖的厉害,不小心碰掉一本陈旧的经书。

经书掉在地上,敞开的书页中间,竟然夹了一张她的画像!

乔秋雅蹲下一看,这是一本藏地传来的经书,记录了藏地历任活佛的故事,翻开这一页是经书里唯一的一个爱情故事。

仓央嘉措和玛吉阿米,爱而不得的悲情故事。

从前她一直缠着寂通给她讲经文,故意挑了这本,但他讲遍了书里所有的故事,唯独不讲这个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