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然收回视线，用拨火棍拨动烛火的灯芯。

火光摇曳，叶寻安把腰间的香囊摘下来，看向的我神色带着几分闪烁。

“今日在城东戏班子看到花旦阿楹比武招亲，那些男的油头肥耳，都没入她的眼。”

“我去抢了绣球，帮她解围，她就送了个香囊给我。”

听着他亲昵称那花旦为阿楹，我微微攥紧了手心。

花旦阿楹本名苏扶楹，是前侯府之女，也是叶寻安的小青梅。

因为家道中落流落戏班，两人才断了缘分。

“若不是圣上赐婚，我定要为阿楹守身如玉！”

从旁人口中得知叶寻安说过的这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

这三个月里我浑浑噩噩。

痛苦这些年自己对他的付出，以为能焐热他冰冷的性子。

没想到他的心不是捂不热，而是从始至终都只为另一个女人而炽热跳动。

对我彬彬有礼，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不知是因为自己决定要离开，亦或是真的放下了这段感情。

回想起这些，我并没有心痛的感觉，只有心如止水。

迎上他的视线，我淡然一笑：“助人为乐，挺好的。”

我的平静，让叶寻安眸底情绪涌过一缕复杂。

顿了片刻，他再度开口：“我既接了绣球，还是要给她一个交代，带进府让她做个妾室，你意下如何？”

我看着他，倏地想起成婚前他曾给过我的承诺。

“瑶光，圣上赐婚让我娶你，往后我定不会带其他女子进府。”

这话轻飘飘的，果真风一吹就散了。

四目相对，我淡然开口：“毕竟是前侯府之女，不如让她做个平妻吧。”

第2章

叶寻安眸色一顿，似是没料到我会如此大度。

他诧然道：“你之前不是死活不同意府中进女子吗？。”

我在心底无声冷笑，当年分明是他许下誓言，怎么成了我的霸道行径？

既然他记成是自己所言，那就当做如此吧。

我顺着他的话回应：“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想通了。”

因为，我要回天上去做我的逍遥神仙了。

叶寻安看向我的眼中，多了几分感激之意：“你能理解，我很欣慰。”

他走到床边坐下，顺势就要将我拉至怀中。

他的主动，让我感到意外。

成婚三载，他一直性子冷冰，在房事上也心不在焉草草了事，从来都没给过我快乐。

而今能将心上人迎回府，他倒是便得炽热了。

我偏过头，下意识推开他：“今夜，小公爷还是去偏榻吧，我来葵水了。”

叶寻安眉心一蹙，猛然起身。

“你不早说！真是晦气！”

话落，他大步往外走。

我扯了扯嘴角，只觉可笑。

在他看来，葵水对男人而言，是污秽之物。

但女子来葵水如日升月落，是理所应当之事，何来晦气？

而且，他叶寻安但凡长点心，也该记得初一那天

他来琼华院，我来葵水腹痛难忍，他还命人请了府医来看我，亲自喂了我姜糖水……

女子葵水一月一回，我初一才来，怎么十五还会来？

与苏扶楹有关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与自己有关的，他却忘东忘西。

我深吸一口气，无所谓的笑了笑。

也不知天上的女神仙会不会来葵水，会不会腹痛……

一夜安好。

我梦见自己回了仙雾缭绕的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