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安静了下来,他的视线逃避般不知道落在了何处,等做足了准备之后,那道视线才回到叶明歌身上。

房间里响起极轻的一声:“不好。”

纷扬的尘埃落地,拼凑出满室冷清。答案明晃晃地摆在了面前,令叶明歌不得不赶在眼泪落下前扭过了头。

“陆言峥你有病吧,哦不对你是有病,”她嗓子堵得厉害,依旧倔强地一字接一字往外蹦,“我进来的时候你还在工作是不是?”

“……是。”

“不要命了吗?缺那一两天陆柯是能倒闭还是怎么的?我要是陆临我根本不会告诉别人,等着哪天你过劳死了我就回青市去当陆家唯一的儿子。”

“挑拨我们兄弟关系呢?”

叶明歌被他这句调侃彻底惹毛了,转过头怒气冲冲地瞪向陆言峥,然而在看清他表情的一瞬间,所有的怒火都偃旗息鼓。

陆言峥抬起头,微皱着眉,安静地看着她。

“又疼了?”叶明歌开始思考要不要连夜送他去医院。

陆言峥摇了摇头,张开双手哑声说:“别骂了,让我抱抱。”

叶明歌踌躇着往前挪了一步,陆言峥脚踩住地,让转椅往前滑动一步,然后双手环过她的腰,把脸埋在了她柔软而平坦的胸腹之间。

他动作很轻,没用什么力气,缓缓说:“对不起啊,又让你难过了。”

头还是在痛,可是叶明歌的体温和衣服上的香气让那些痛也变得无关紧要,他的额头贴在她的身上,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

叶明歌指尖动了动,最后还是放在了他的头顶,轻柔的力道舒缓地抚过发丝,让他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下来。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嗯。”

·

次日一大早,两人就到了医院。

叶明歌事先在网上预约到一个专家号,他们排在上午门诊的第五号,前面几号患者都是中年人,陆言峥跟他们坐在一块儿,年纪轻轻气色看起来还不如别人好。

他今天没穿西装,一件灰色的长毛衣开衫让平日里锋利的线条都柔和了许多,额发软软地搭下来,像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

“年纪轻轻别不拿身体当回事,”坐他左侧的大姐正在跟叶明歌聊天,“我有个邻居就是这样,觉得头痛是小毛病不用管,结果有天晚上睡下去就没再起来。”

叶明歌探出半边身子,接话说:“他都拖好多天了,我生气了才好不容易拽过来的。”

大姐听完就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总说工作忙工作忙,事情哪有忙完的一天呢?该看医生还是要看,小病拖成大病可不好。”

“听见没?”叶明歌问他。

陆言峥被一左一右两个人齐齐盯着,无奈地点了点头。

等大姐被叫进诊室了,他才侧过脸问:“紧张吗?”

“是你看病,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叶明歌的睫毛闪了几下,没敢说她一整晚都在做噩梦,梦里全是陆言峥的检查出了意外。

陆言峥笑了笑,没有拆穿她这个拙劣的谎言。

叶明歌是什么人,跟班上同学都话不投机半句多,破天荒地在医院里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大姐闲聊了老半天,这要不是紧张,那只可能是她被人给魂穿了。

十几分钟后,诊室响起广播,通知陆言峥进去。

叶明歌起身想跟过去,陆言峥摆摆手让她坐下:“你昨天没睡好吧?在这里等我。”

“你一个人能行吗?”叶明歌不安地问。

陆言峥嗯了一声,桃花眼弯了弯:“别怕。”

他说不怕,叶明歌还是忐忑得坐立难安。神经内科的就诊过程复杂,她几次看见陆言峥拿着单子去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