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分到的是做四破三裥裙,怎么做都专门会有一个人教你,就比方现在,顾绣头就对锦娘道:“这裙子的右上方和左下方都绣芍药,花样子照着这个画,先用棉线再用丝线,劈细一些。”
“是。”锦娘懂了,文绣院就是专门的绣匠,不需要你有许多想法,会做就行了。
这样也好,不必动脑筋,同时还可以把最新的花样带回去,宫样是最受欢迎的。
因此,本来准备做三条枇杷绶带鸟的领抹,就把最后一条改成芍药的了,这三条她依旧是打算赚了三贯尽够了,只是不曾想竟然有六贯之数,如此一来,加上这个月的月钱,都快十贯了。
回家之后,锦娘就晃了晃钱袋子:“明日我正好旬休,咱们一家去鱼羹店吃鱼去。”
她爹照常扭扭捏捏的,娘却道:“那赶紧好,明日咱们早些收摊。”
锦娘自从上次买了驴车之后,爹娘那里她就不再给钱了,以前她会觉得自己是在攒嫁妆,然而现在她觉得手里要有钱,至少有一大笔钱,不管做什么都不必受制于穷,也不会被人瞧不起。
看冯胜为何对她们谁都敢指点一番,不就是因为她能赚吗?
一个月十贯月钱,这是她从前根本都不敢想的事情,能拿一两她都觉得很好了,她有时候坐在一旁,听说冯姐夫一个月三十多贯时,那时候对她而言仿佛是天文之数,可如今却觉得自己原来是可以触手而及的。
马行街北有一家鱼羹店,锦娘正与爹娘道:“我听我们顾绣头说这家鱼羹店与旁家不同,寻常的鱼店要么是煮的,要么是蒸的,这里的鱼店却是先烤了再煮的,每日人满为患。”
“还能这么吃呢?”大家都觉得稀奇。
锦娘颔首:“可不是,而且也不贵,一百文还送酒水,爹爹,正好你不是说近来没空打酒么?”
劳逸结合才能走的更远,爹娘本来近日生意不算好,但出来散散心都心情舒畅许多。扬哥儿这是头一次同他们出来,平日他的话不多,现在却兴奋的四处张望着。
锦娘牵着他的小手,还帮他买了个面具和小风车,扬哥儿立马道:“明日我能带去学堂玩儿吗?姐姐。”
“当然可以,你可以多交一些朋友。”锦娘笑眯眯的。
扬哥儿对姐姐又爱又怕,爱她对自己很好,可是怕姐姐骂他,功课做不完还可能不让他吃零嘴,还好现下他的功课从倒数第几名,到这次终于在学堂排第十名了。
门口的大伯们正招揽生意,锦娘她们等了半个时辰了,爹都等的不耐烦了,再临界点的时候,好歹进去了。锦娘就点了一份鱼,一份小酥肉,在等菜的过程中,她仿佛看到了吴氏身边的丫头,其实不过才两三个月,她竟然觉得很久了。
又说周家在嫁了长女之后,针线房的人全部遣散了,但外院的人不知晓,周存之的确上次靠那身红衣裳给人深刻印象,他自嘲自己仿若陈子昂千金砸琴,所以春衫还想要锦娘做的时候,却听说针线房的人都走了?
周存之愕然。
又说锦娘一行人吃饱喝足从里面走出来,俗话说乐极生悲,锦娘手里的小荷包一把被小偷抢去了,虽说她平日出来不会带许多钱,这荷包里却有一张买布要报销的条子。
她爹也赶紧作势往前跑去,锦娘也跟在后面,可那小偷身形轻巧,这里人又多,一会儿竟然不见了踪迹。
父母二人正一筹莫展时,却见一个小伙子拿着荷包过来了,他穿着缊袍,头戴方巾,正道:“这位姑娘,你看看荷包里的东西少了没有。”
锦娘先是道谢,又打开看了看,一样不少,这里面一共有三十个子儿,锦娘拿出二十文给他:“多谢壮士,这点钱给你打些酒吃吧。”
她们还说话时,就见魏雄与那男子攀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