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我娘从小教我姐管家,教我们兄弟管铺面庄子都会商讨好了写文书。就我姐姐在吴县写计划写的好,也是我娘平日会教她。所以,你们管家一定要认真仔细些,我娘一般不会说什么,但是一发作,就是大问题了。”定哥儿提点。

这年头男人女人都差不多,没得到权力的时候,一个个谦虚低调,很容易到手了,就容易懈怠了,胆子还越来越大。

不得娘信任,自己也不好转圜。

吴氏重重点头:“你放心吧,我肯定不负所托。”

虽然在孝中,家人丁忧了,他也不能去太学读书,但是他的学业也是爹娘很关心的问题,所以,他用完早饭就去书房读书。

还好,爹娘对他也不会特别严厉,他有的同窗在家苦读,那才是真的头悬梁锥刺股。

可他也想起娘说的话,现下一切看起来美好,但美好若是不能持久,日后想必会更痛苦,他的人生兴许就跟魏姐夫差不多,一旦大人们倒下,他又何去何从?总不能自己靠着哥哥吧。

所以,他还是要认真读书。

读书期间,娘是不许任何人打搅的,还会让人专门看看他是不是在认真学。

除了爹娘之外,哥哥对他的学业也是极其看重,常常过来查阅他的功课,这让他有些恍惚,自己二十几岁的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刚开蒙呢。

姐夫过了馆选之后,便在史阁馆修书,如此姐姐她们在京中,也常常过来,俩口子中间又生了个女儿。

皎皎也定下了亲事,说起来皎皎这孩子和娘还是挺亲的,常常过来一住住十天半个月是常事,几个舅母也都喜欢她伶俐,就是她不来,也会让人接她过来。

守孝三年过去,爹似乎没有起复之心,倒是大哥,又出任甘陕转运使,他十七岁中进士,到如今算是官运亨通。

他则继续在家读书,准备明年参加解试。

爹卸任之后,倒是松快许多,就像今日,他要苦读,爹和娘却出去作耍了,还是俩口子单独出去的,没带任何儿孙辈。

“你们真的不带我去吗?”定哥儿哀嚎一声,他也不想成日在家里。

却听娘道:“如此春光,若是我们不出去就白费了,可是你还年轻啊,等你科考了,你就是天天出去,我也不说你。”

他真是欲哭无泪。

爹娘回来时,还带了一篮草莓给他,说是新摘的,定哥儿接了过来就很开心了。

娘还打趣道:“有人问我们采草莓做什么,我们说带给儿子吃的,人家还以为你是个三岁小宝宝呢。”

“娘,您只管带,就是说我三岁都行。”

“少贫嘴,还是好好读书,你爱不爱做官我不管,但人年轻的时候总得为自己拼一把。”娘说完这句,还同他说了许多话,“你看你娘我,若是什么都不会,还会是你心目中敬爱的娘亲吗?每个人包括我都是慕强的,你要让人家真的高看你一眼,科举上就得有功名。你平日替娘打理铺子生意,娘都觉得我的二郎是最聪明的孩子,可是这么聪明的孩子将来走出去,若是让人家提起你,只说你是白身,因为这个瞧不起你,娘多心疼啊。”娘苦口婆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