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存之摇头。

锦娘知晓了,也就不去管她了,偏香茗过来了,她对自己道:“我们出来时,家里的大娘子千叮咛万嘱咐说咱们这位爷晚上不吃东西胃不舒服,姐姐怎么不劝劝呢。”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去做,再说周存之那么大的人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还需要自己去提醒,这也实在是太好笑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香茗绝对是不安好心的提醒,想让自己出头。

这两年她慢慢看《左传》《汉书》,读过楚怀王削去宠妃魏美人鼻子的事情,就是另一位宠妃郑袖挑拨的,她的话自己怎么可能会信。

不过,她嘴上却道:“咱们这位爷,他想做的事情,我哪里坐得住啊。不过,请妹妹放心,我肯定会劝的。”

香茗心道你劝了才好,日后让你得罪透。

但一直到淳哥儿一岁,周存之和锦娘的感情越来越好,香茗只得暗暗着急,好在这个时候他们要回京城了。

周存之任期到了,就准备回京,锦娘则道:“旁的倒好,只是我弟弟那里我不太放心。”

“这不消你操心,我让他到衙门做了书吏,日后也算是吃公门饭。”周存之笑道。

无论如何,这锦娘跟他生儿育女,也不能亏待。这次和她们一起上京的,还有一位郭小娘,这郭小娘原本是知州的续弦,后来知州暴亡,她本来准备招赘,却又看上周存之了。

若说自己条件还算不错,那郭小娘就是比她更高阶,甚至她更忠心,简直就似爱上周存之了,金银财宝打点都任周存之用。

锦娘当然不会,她的银钱是她的立身之本,平日拿些小钱出来罢了,大钱就不好了。

实际上她更欣喜,据说周存之的正房不大好相与,自己上京去,反而被针对,若是有个郭小娘在,倒是替自己做了出头椽子。

所以,周存之来她这里,她反而劝道:“郭家的刚进门,你若来我这里,她难免受冷落。”

然而周存之纳郭小娘也是没办法,那知州这么一死也算是顶罪了,临死前就是托他替他照顾郭氏安全,他都是过了一年才让人进门的。

可这么一来,肯定是让锦娘难过了。

好在她心胸宽广,自己却道:“你不要难过,我的心还是在你这儿。”

他觉得自己说的是真的,锦娘哪里信,她也道:“我也说的是真的。”

周存之见锦娘不留他,就先过去郭小娘那边。

要说郭小娘其实还挺好相处的,至少比香茗来说和自己倒是说的来,平日也常常大家一处做针线。

唯独香茗非常生气,她暗地里和身边的心腹道:“一个魏氏就罢了,如今还有个郭氏,也真是的……”

想到这里,她走来锦娘这里,所谓连纵抗衡,就是这个意思。

“魏姐姐在做什么?”香茗拿着针线过来。

锦娘笑道:“我在看书,刚糊了鞋面,头低的多了,就脖子疼。”

香茗道:“真羡慕姐姐,我就是个睁眼瞎。”

“我也不过些许认得几个字,我还羡慕你呢,你针线多好啊。”

提起针线,香茗想起她跟着那方巧莲学针线的事情,不过是学得皮毛,若非自己靠着忠心,将来就得拉出去配小子。

但这些过往她不会说给锦娘听,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姐姐,你就罢了,光明正大娶进门的,那个郭氏鬼鬼祟祟的,我不稀罕她那些东西。”

锦娘看着她道:“其实我更心疼妹妹你,我这个人不盼着什么得宠,况且也有了个依靠。那郭小娘本就是官眷出身,她人缘又极好,才来了几日,家里上下谁不夸她好,你可不能让她抢先。”

你挑拨我,我还挑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