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家中织机一共两台,她自己常常上手,染坊三个伙计,丈夫离开之后,茶饭做活都得她来。
好在这一笔钱收了两百两来,方二郎一共买了三台织布机,又担心锦娘辛苦,特地买了个小厮帮忙跑腿,又雇了一个婆子伺候。
二人都是对生意很上心的,方二郎年后准备去临安府一趟,贩布回来卖,锦娘则要维持布店。
方二郎走了几日,她娘罗玉娥过来了,见她成日忙着,不免道:“怎么姑爷又出去了,长此以往,你怎么有身子呢?”
在她娘看来,女婿什么都好,就是常常出去一年半载的,夫妻俩都不在一起,女儿一个人也不能怀孕啊。
锦娘笑道:“你女婿人好,每每拿回来的银钱都是我放着的,我们俩都嫌这店太小了,等多攒些钱就换个大些的铺子,将来也买几十亩桑田,倒也不必跑那么远了。”
“罢罢罢,你总有许多道理。”罗玉娥也不言语了,如今她也有宅子住,儿子刚送去学堂读书,再过几年就去酒肆、医馆这些地方做伙计,帮忙记账,将来做个掌柜也挺好,她也就没烦恼了。
锦娘又从家里廊檐下切了两样腊猪蹄,用盒子装了一满盒糯米给她娘:“这些带回去吃吧,总得补补身体。”
娘家条件一直不是很好,亏得锦娘常常接济一二,不拘是吃食还是布匹,方才好过一些。
罗玉娥笑道:“你原先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做起羹汤饭食来,竟然还十分的好吃,也是奇了。”
“您以为我天生就爱做饭啊,还不是之前店里伙计、织工们要吃饭,都得我自个儿来么。”锦娘摊手。
她也不是擅长做饭,只是平日吃到好吃的,总会记下来,自己多琢磨几遍就差不多了。
布店除了卖布之外,还得学裁缝手艺,要裁床单、制作衣物,否则,只是单一的布店恐怕就不成。
锦娘原本只会织布,慢慢的跟着店里的织工们学,常常和她们一起做工,即便是方二郎一年多没回来,家里虽说进项不算多,但也能基本维持住。
在她二十岁生辰这一年,方二郎回来了,他贩了一批好货,先给本地的大布商,又放自家店里卖。
这一笔挣了两千两,对于锦娘而言,这相当于天文数字了,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一笔钱。
方二郎同她商量:“咱们花一千两盘下城中的三进三开的门面,还有一千两我打算入股关家商队,平日乘船去贩布也便宜。”
“好,只不过咱们手里盘下门面,还得修缮,还要请人,也是一大笔银钱啊。”锦娘筹算道。
方二郎自打成婚就没怎么在家中待着,如今听妻子这般说,亦是打算在此地先盘桓些日子。夫妻二人年轻,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方二郎早年也读过几年书,但家中始终要人操持,哥哥不愿意,便只有他来。
还好妻子温柔美貌,善姐人意,又聪明能干。
“我想不如咱们请一位绫锦院或者离咱们近一些蜀地的织机院请位老师傅来才好,总不能老是卖些土布花布,或者贩些布匹只能赚些中间钱。你运了那么些货,也只能赚个差价。”锦娘出主意。
她是小时候跟着绫锦院的师傅学过,都会织几种花纹。
方二郎听了之后直点头:“娘子,你说的很是,我也不投什么船队了,反正我那点钱不值当什么,不如请位老师傅,买些桑田,从此我们夫妇在一处。”
“我也是这般想的。”锦娘笑道。
只可惜,江陵的桑田实在是太少了,锦娘上次买两亩人家都不肯卖,也只有从外地贩生丝回来了。
不过,好歹方二郎把店盘了下来,还有两架织锦机,请绫锦院请了老师傅来,但人家只肯教六种,龟背纹、缠枝宝相花、如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