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娘子,咱们是老主顾了,您可便宜一些啊。”

“我若是能便宜的起,自然会便宜,您看你们都没讲价,我就直接少了五钱,以前我店里的价可是说多少是多少的。”锦娘笑道。

白娘子示意丫头给钱,丫头则拿了钱出来,锦娘把钱收下,把布料收好,又量了尺寸,开了货票给她们。

又说白娘子出去之后,连忙对丫头道:“把票收好,别让人看见了。”

丈夫的哥哥要外放,她和丈夫也要跟着一起去赴任,家中嫂子当家,别人送礼到嫂子那里,嫂子退了回去,结果直接塞到她这儿,她见料子着实好,再退都不知晓退给谁,索性拿出来给自己做一件衣裳。

锦娘则坐下来继续绣,绣铺一定是要提前把换季的衣裳做出来,秋日就开始做嫁衣了,现下做的是石榴红八幅的百迭裙,褶子打好了,就开始用灯笼纹的布料做腰封,在腰封上刺绣。

一直绣到正午,她才去恭房去了一趟,再笑着往书房去了。

书房把锦娘之前的博古架还有不少家俬都放这里,她们夫妇中午便在书房的第一厅用饭。习秋和橘香两人捧了菜和汤过来,清炖的老鸭汤、栗子糕、两样清炒时蔬、再一样酱菜。

“你们下去吃吧,这里不必伺候,等会儿来收桌子便是。”锦娘笑道。

她们从家里带了几个下人过来,罗叔和罗妈妈夫妇,还有她们的儿子儿媳妇,再就是刘豆儿和悯芝习秋俩。

罗叔帮忙赶车,他儿子做蒋羡的长随,刘豆儿做小厮。罗叔夫妇便睡在库房,顺便帮着看着库房,三间小小的耳房,一间给罗叔儿子媳妇,一间给刘豆儿,另一间则给悯芝和习秋睡。至于原本的老人陈小郎依旧住绣铺,顺便看铺子,阿盈住楼上,橘香住柴房。

至于蒋家下人的月钱,只有悯芝近来学习针线,可以在绣铺干活,锦娘给她三百文,罗叔多半只是看看门,就二百文,刘豆儿二百文,罗叔儿子罗大郎二百文。

蒋羡搬过来之后,起先自然觉得锦娘的宅子没蒋家大,还有些不适应,但是他的书房比在蒋家的大,同时她们住的地方也不小,楼上都是她们夫妇的,倒也慢慢适应了。

至少家里吃的好多了,再有便是跟着来的人也都说在这边更好。

锦娘用公筷夹了鱼肚子给他,便道:“咱们金梁桥的铺子租给人开茶楼,一个月才十五贯,是不是太少了一些啊?就我这个铺子,只有你们那铺子的一半,若是赁给别人都有十贯呢。”

“等我得空了去看看。”蒋羡道。

锦娘笑道:“那你可别忘记了。”

蒋羡看向锦娘,她真的是坚韧无比,说搬家就连着搬了三日,从来没有露出任何一丝埋怨神情,甚至头一日回来,挺着肚子就指挥众人布置起来,忙了一日,还买了螃蟹做给大家吃。

永远开心、快乐,甚至瞬间投入她的刺绣大业,都懒得跟自己说话。

她们夫妻虽然离的很近,娘子在绣铺,除了出恭时,经过书房,他能偶尔瞥到她的倩影,她都不过来看看自己。

不过,也许是这样,蒋羡心情很平静,非常平静。

用完饭,蒋羡问她:“困不困?”

“不困,我得慢慢散一会儿步,再去铺子里,头一日开张,还得我在。”锦娘笑道。

蒋羡起身扶着她在书房里走动,他又问起:“娘子,咱们晚饭为何不和岳父母一起用,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