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闭上?的时候有点刺痛感,酸酸涩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困倦, 他感到有点恍惚错乱,
能回忆起自己是怎么回赵家的,也能回忆起他是怎样抬起手,抓住她的手腕叫她和他一起回家
可这不像他。
他自诩清醒理智,神仙们对他的评价也多是深不可测, 难以揣度,即使脾性阴晴不定,但绝不失态。
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出那样失态的事情,目眦欲裂地叫她和他回家, 被白辞叫侍从架出白府, 还梗着脖子回头看她, 期望她也转头看他一眼。
愚蠢, 冲动, 仪态尽失,像个跳梁小丑。
丑陋不堪。
好恶心?……
好恶心?, 这不是他,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他想起自己当时的模样,竟佝偻起身子,没忍住干呕起来,因为呼吸不畅,眼中溢出些生?理性的泪水,将一双眼睛浸得更红。
过了一会?,
他才捂住喉咙喘息起来,胸口上?下起伏着,脸上?竟有了点讥讽的笑意
他为什么要带她回来?带她回来然后呢?
让她没法再接触白家人,无法展开下一步计划,他难道也要按兵不动,就这样拖延着,避免把那种?你死我活的矛盾掀上?明面吗?能一直避免下去吗,就这样和她僵持在人间,僵持十年?二十年?僵持一辈子吗?
这念头一出,那点虚浮的自欺欺人好像终于也落到实处,砸碎了,消失了。
没必要自欺欺人。
她都把身份挑明了,他也得摆正自己的位置,他不是她那些狗,不会?被她驯化,更不会?成为她手里的刀,为她所用、成为她的助力?。
宿敌就是宿敌,那点恻隐之心?像笑话,扔给?路边的狗狗都嫌廉价,何况她呢,他本来就该是要和她作?对的。
赵息烛突然就笑出声来,
他手落在眼睛上?,将因干呕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擦掉,然后抬了抬手,指尖聚起灵力?
他现在该做的是阻止她回天?界,即使命簿被她毁去,但他也应当拨乱反正,让她的下场如?命簿中原本所写?下的一样。
他想到这里,
随后凌空画了个阵法,写?下白策的名字。
*
与此同时,白家。
裴朝朝走向白策的住处。
她的住处最终还是安排在了白策旁边,只隔了几座廊亭,走过来很?近。
住处是白辞给?她安排的,但他昨晚给?她安排时,看起来就心?情不太?好了,甚至有点愠怒;后来把她带到房间后就离开了,也没和她再说半句话,到今天?早上?也没再来找她。
但早上?白家人去验因果线时,那因果线已经?是亮着的了。
应当是昨晚白辞把她送到房间后,又转回头去帮她弄了因果线。
很?听话,很?趁手,
气成这样还是会?去帮她做事。
裴朝朝轻飘飘地评估了下,但仍旧没主动去找他,而是慢条斯理走到白策卧房门口。
她敲了敲门。
周围僻静,没什么声音,哪怕这敲门声并不重,也被反衬得引人注意起来。
然而屋子里的人却像是没听见,半天?没动静。
裴朝朝站在门口,没等到白策开门,正准备再敲门,
然而下一秒,却感觉到放在袖袋里的传讯符倒突然发?热,发?出一点儿动静来。
她将传讯符拿出来,发?现是白辞给?她发?了条消息:「你在干什么。」
语句简练,没有一个多余的字,冷冷淡淡的,能看出来心?情不是很?好,周身的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