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旁边的幔帐无规律浮动,像随时要被人抬手撩开, 而眼下这?样亲密的场面?,的确最好?不要被外人撞破,毕竟这?里可是祠堂。两人应该在别人闯进来之前,直起身子,佯装刚才无事发生, 维持一点距离感与体面?。
但
他按在她后脑上的手掌却在此时微微用力, 将她的动作按住, 然后手掌往下挪, 落在她后颈, 指腹一点一点摩挲她后颈细腻的皮肤,然后微抬下巴。
于是略微冰凉的唇就又含住她。
这?人高高在上, 傲慢矜贵又倔强,像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但亲吻却柔和而缠绵,黏黏糊糊,戴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占有欲和侵略性?,像沼泽,要一点一点将她吞噬下去,这?还不够,要一寸一寸地占有、标记。
那一边,
裴朝朝被他按住,愣了下。
她下一瞬就反应过来,这?人是怕她听见脚步声,怕被抓奸所以要起身,在人前做出疏远的姿态,和他撇清关系。
她觉得好?笑。
她向?来不怕和人亲密时被撞个正着,反而那样的场面?会让她感到未知、亢奋,刚才偏头,只?是想看一看那张面?具而已。
她没有再动,很随和地由白辞按着她的脖颈,任由他亲吻。
头发因为弯腰垂头的动作而垂落下来,带着一点木槿叶的气?息,像藤蔓一样将白辞困住,比刚才还要亲密,好?像并没有被那脚步声影响,也并不在意外面?的人会不会进来。
也就是这?一瞬,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重,
发出脚步声的人像生气?了,发出更重的声响威胁里面?的人,告诉她她有人来了,让她快一点和白辞分开。
但如果不分开呢?不分开他会怎么样?
进来撒泼吗?
那脚步声气?势汹汹,这?时候已经到了幔帐前。
透过影子,能看见他抬起手,下一步就是要直接撩开幔帐。
裴朝朝弯了弯唇,将手按在白辞肩上,咬了下他的舌尖,回应他的热切,
白辞一只?手原本环在她腰间,被她这?样刺激了下,下意识收紧,
于是她就顺着他的力道?跨坐在他身上,他虽有腿疾,但身形也算高大,这?样的姿态下就能轻轻松松把?她拥在怀里。
这?比刚才还要更亲密。
足够让走?到幔帐外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与此同时,
能看见外面?那人的动作顿住了。
撩开幔帐,捅破那层窗户纸,然后呢?
抓奸吗?
赵息烛手停在半空,捏了下指尖,他突然感到茫然。
他进去,她难道?就会停下来吗?
到时候他走?进去,问她在干什?么,她如果光明?正大说在和白辞亲吻,
那他又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突然发现一个荒谬的事实
他没有身份抓奸。
她这?时候连人皮面?具应当都没戴,顶着她自己的脸,他甚至连装成出来抓自己妹妹的兄长都不行。
以他的身份,掀开幔帐,走?进去,看见她和别人亲密,也只?能退出去,说一句不好?意思真是打扰了。
多狼狈啊?
他连这?时候站出来,把?她拉开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和她甚至连一点越界的亲密接触都不曾有过。
她高高在上站在那里,她垂怜谁,谁才有资格,而她垂怜白辞,垂怜白策,垂怜琼光君,垂怜所有人,他们所有人都有资格在这?一刻掀开幔帐,把?她和白辞拉开,质问她在做什?么。
只?有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