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重伤休养了好几天,这几天迷迷糊糊总是做梦,梦见一些零碎的碎片,都是和裴朝朝的。
但是梦醒来?,有?些片段能记住,有?些却像被人刻意?施法抹去?了。
心口的伤还未痊愈,依旧隐隐作?痛。
他盯着屏风,想到她在?另一端,心里溢出点甜蜜,想要把余下半颗心献给她。
但他又本能感到一些怨恨,那怨恨从灵魂里溢出来?,提醒着他,像是即使把心脏献给她,也得不到想要的。
他按了下心口,努力忽略掉这感觉。
这时候,
屏风那一头出了声?,裴朝朝的声?音浮在?凌乱水声?中,像是被热气氤氲得朦胧,有?些听不清:“季师兄?”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改了称呼。
以前是季仙长,客客气气,带了七八分疏离感。
现在?叫师兄。
这称呼往耳尖划过,显得亲昵而?熟稔。
琼光君喉头滚动了下,垂下眼睫,声?调放柔和:“我敲门?你?没有?应,外面有?血痕蜿蜒进来?。”
他怕她出了什么事。
他破门?闯进来?,听见水声?,看见地?上的血迹,又顺着血迹走过来?。
按理说他不该继续站在?这里,听见她声?音他就该离开,然而?这时候听见她声?音,心底那种阴暗贪婪的欲望似乎随着这蒸腾水雾一起沸腾起来?,他驻足在?这,“声?音怎么这样轻,受伤了吗?”
他并不知道屏风后还有?旁人,而?那些血是白策的。
他盯着屏风,等她回?答,之前那句亲昵的师兄给了他错觉,好似两人真的就这样亲昵,他抬手碰了碰虚空中的水汽,指尖缓慢地?在?空中勾勒着,似乎想要画出她的模样,妄图从她嘴里听见更?亲昵的回?答。
然而?下一秒。
那一端,裴朝朝的声?音又传过来?:“我受不受伤和仙长有?什么关系?”
她声?音有?些微喘,带点颤,融在?蒸腾水汽里,但说的话?却像当头一棒:“滚出去?。”
称呼又换回?来?了。
琼光君一顿,有?些说不出的微妙茫然,
好像所有?的掌控权都在?她手里,她想亲昵就亲昵,想让他滚就让他滚。
这种感觉很熟悉,心底的警报几乎震耳欲聋了,脑中又浮现出些记忆碎片
“但我这人更?喜欢简单点的方式,是想着若实在?没别的法子得到天铁,再?与你?成?婚。”
“可现在?我已拿到天铁了,这亲还结来?做什么?”
不对。
不对。
琼光君知道自己不该对她这句话?有?这样大?的反应,他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但是他手指间似乎漫上刺痛,心脏也开始痛,那种被抛弃被背弃的痛感前所未有?强烈!
好像又要走火入魔,
他几乎要压不住指尖的颤抖,呼吸都急促,于是迅速施了灵力往自己心口一点,强迫自己恢复平静!
真的不对。
一定是有?什么。
他和她之间,一定是曾经有?过什么。
至少,
至少他应该搞清楚。
潜意?识中的警报在?不停拉响,他深呼吸,跟随本能,从梦境碎片出挑出一段来?。
脚步依旧停在?原地?,他试探出声?:“朝露。”
那一边。
裴朝朝听见这声?音,动作?骤然顿住。
琼光君想起来?了?若非想起来?,怎么会?叫她在?天界的名号?
她难得有?些惊讶,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