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多想。”赵明臻不太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虎口:“本宫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不论驸马是谁,我的想法都不会变。”

到底还有合作关系在呢,她也不想他误会她。

闻言,燕渠眉心“川”字却是更深:“长公主还想要谁当驸马?”

这是重点吗?

她好言安慰,怕他多想,他还挑起刺来了!

赵明臻气得拿枕头扔他:“滚出去!再叫御医给我滚进来!”

燕渠克制住闪避的本能,吃了她一枕头,又轻巧地勾手一抛,把它抛回床上。

“臣遵旨。”他轻笑一声,利落地应道:“这就滚出去。”

晨光熹微,天边泛着蛋青的颜色。

御医黄亚盛在公主府候了一宿,这会儿已是哈欠连天。

终于见到一个燕渠从内院出来,他回过神,连忙起身行礼道:“见过大将军。大将军,这会儿长公主她……”

说着,他的尾音越来越轻了。

昨夜,驸马是如何抱着长公主离开的,宫里宫外,许多人都瞧见了。

风言风语就像碰到了干草的火星子,霎时间就燃成了一片。

黄亚盛的眼里,揣测之意极为明显。燕渠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只道:“长公主已经醒了,有劳黄大人去替她瞧瞧,昨日到底是怎么了,可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燕渠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呈到长公主跟前的酒水,要经过层层试毒,想要下药还不被验出来,实在有些难度。但若只是换上更烈些的酒,引她生出醉意,再去偏僻的宫室休息……

宴席之外,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就多了,抱回来的时候,马背上那样凛冽的寒风,都吹不散她身上沾染的馥郁香气,估计问题,就出在哪里燃的香上。

黄亚盛自是点头,正要拔足,又听得燕渠道:

“另外……长公主还要你,为她煎一副避子的汤药来。”

虽然昨夜发生了什么昭然若揭,但是说起时,燕渠难免还是有些不自在地偏开了视线。

黄亚盛能混到御医署监正的位置,自然是懂分寸知进退,他并不置喙,应下后便侧身先去和药童吩咐了一通。

他正要往内院去,见这位一贯行事果决的燕将军,立在一旁,踟蹰间似乎还有话要讲,于是试探着问道:“不知……长公主还有何吩咐?”

燕渠扫了一眼他的药箱,若有所思地问道:“这避子汤,吃了可会伤身?”

黄亚盛婉转答道:“是药三分毒,况且这些避子的药材,都是大寒之物。”

他没有把话说得更直白,看着燕渠的眼神却有点儿怜悯的意思。

啧啧,这长公主是宁可服这避子汤,也不愿意……

紧接着,他却见燕渠挑了挑眉,忽然问道:“那请问黄大人,这避子的方剂,可有给男子服用的?”

寝殿内,赵明臻靠坐在床头,正听一旁的碧瑛说着昨天的情形。

“您歇下之后,奴婢和杜若就都不知被谁给打晕了,再睁眼时,就已经是燕将军带着人来找。”

赵明臻的身上依旧虚乏,没什么力气,所以还靠着。不过她已经梳了头、换了能见人的衣裳,这会儿正舀着一碗肉糜粥吃。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她快饿死了。

也不知燕渠哪来的那一把子力气,就像不晓得累一样。

她垂着眼道:“本宫身边,也该有两个武婢才是。”

碧瑛抿抿唇,不知怎么接话,只嗫嚅道:“是奴婢不中用,没有保护好殿下。”

赵明臻淡淡道:“本宫又没怪罪你,别说这种话。”

她慢条斯理地舀着碗里的稠粥,没再说什么,只在心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