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起身的动静传进了床帐里,赵明臻吃了一吓,原本微微蜷着的脚趾都绷直了,下意识惊呼出声:“你”

这一嗓子,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太过柔腻,赵明臻急忙刹车,意识到燕渠似乎醒了之后,她的心更是开始狂跳。

她匆匆把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欲盖弥彰地道:“你何时醒了,燕将军?”

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燕渠倏然冷静了下来。

不可。

他宁可她像现在这样,冷待着他,把他当成公主府的空气,也不愿意,被她一辈子当成床.伴或是男宠看待。

如果他想……新婚那晚,就该答应了她,而不是等到现在,才做下什么冲动的选择。

他与她的关系,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甚至还不如那时。

至少那时,她还没有跟他签什么狗屁契约。

燕渠掐着自己的虎口,又闭了闭眼。

真是个骗子。

明明之前在飞鸢围场,她把他抵在树上时,看着他的眼睛说,只要她愿意成为她的权柄,她的眼里,就只会盛着他一人。

骗子。

其实在她眼中,他和其他人,并无半点差别。

虎口处传来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点,燕渠没说话,只缓缓站起了身。

窗外月光极盛,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纱帐上,他的影子越来越近,被笼在阴影里的赵明臻蓦然一惊,直起身往床头缩了一缩。

“你……你做什么?”

燕渠偏开头,叹了口气,哑着嗓子道:“臣只是想起夜,吵着公主了?”

不知为何,赵明臻觉得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凶,像是很有怨气。

不过她还心虚着,也没空计较这些,只道:“没有,本宫刚睡醒一会儿。”

女人似乎不自在地扭了扭腰,床帐的缝隙间,燕渠看得分明,原本要迈出去的步子,似乎又是一停。

等他走后,倒是便宜她继续了?

他挑了挑眉,侧脸的轮廓在浅淡的月色下显得越发英挺。

“是吗?”他忽然反问:“怪不得臣方才,听到了长公主在说梦话。”

坐起来之后,那只玉把件就从腿间滑落了,赵明臻正要悄悄把它捏回手心里,却听得燕渠如此问她。

梦话?哪来的梦话?

她又没睡着。

赵明臻刚想反驳什么,就闭上了嘴。

才醒是她自己说的,她不可能就把话吞回去。

可燕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他不会听见什么了吧?

赵明臻心里一慌,立马凶巴巴地道:“本宫从不说梦话,你胡诌些什么?”

淤积的夜色中,传来男人若有似无的低笑声。

“是,许是臣听错了。”

就这么轻飘飘地改口了?

他到底听没听见什么!

她还来不及再问,燕渠就已经转身,离开了寝殿。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赵明臻的脸却是热意蒸腾,烫到不能再烫,几乎都要红透了。

她猛捶了几下被子,旋即自暴自弃似的把自己又蒙了回去。

灭口!灭口!

他如果真发觉了什么,她一定要把他杀掉!

燕渠似乎预感到了自己惹上的“杀身之祸”,这一晚,没有回内间。

而勉勉强强释放了一回的赵明臻,蒙着被子,倒也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冬至,天边应景的下了点小雪下来。

起床后的赵明臻,坐在床上好好整理了一会儿心情。

夜里发生的事情,不管他知不知道,反正他没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