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公主,夜很深了,该睡了。”

其实赵明臻还不太困。

方才说起旧事,就像旁观了自己的人生,她瞌睡劲已经醒得差不多了。

但是确实很晚了,她点头“嗯”了一声,起身,又嘱咐燕渠道:“是该睡了,你去洗洗,今天本宫让下人多备了一只浴桶。”

她是当真喜洁,还记着这个呢。

燕渠失笑:“谢长公主体恤。”

和昨晚一样,燕渠在床下打了个地铺。

漆黑的夜里,他躺在公主府温暖的寝殿里,忽觉世事实在无常。

六年前,那场战败后,桓阳府大都督的公子,亦在前线落于敌手,被北狄人掳去当了俘虏。

大都督爱子心切,在军中征集能人,去救自己的儿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而他恰好缺钱。

草原的霜夜冷极了,他面无表情地提着那位大都督的公子,避开沿路看守的守军。

就要离开之时,他却突然顿住了脚步,急得那位聂公子跳脚。

“你干什么!还不快走!”

他注视着亮着灯的、最大的那只营帐,摸向了腰间的短刀。

……

一直以来,燕渠心里都没什么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