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军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将士们从上至下,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人都是有心气的, 而他们除却最开始的一战, 再没打下来过一场,如今,更是困在这关隘外十天不止了。

唯有主帅聂斌和他的幕僚们,犹在帐中饮酒。

有人再坐不住, 掀帘而入,直言建道:“聂将军,我们何时再度整发, 集中兵力进攻?东路的同袍还在等着我们汇合。”

聂斌满口答应, 随即还安抚道:“稍安勿躁, 前两日下了雨,水流湍急, 乌贼又斩断了必经的桥梁,我们总得等雨停才能架桥出击。”

尽管还是在等,但终究还是等到了一个相对确切的答复。

军中军令如山, 等级分明,有心劝谏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拱手退下。

三天后雨停了,聂斌终于慢悠悠地整饬队伍, 开始架桥。

能被聂修远收作义子,他怎么也不可能是个真不会打仗的蠢货。

这份慢,自然不是无心的。

如果东路军成功由聂修远接掌, 那他这个好义子就会雷厉风行地配合他的所有战术安排,可如果不是的话……

聂斌很清楚聂修远此番起事、又将他拱到这个位置上为的是什么。

燕渠也好, 那位长公主也罢,总之,不能让这一战,成为皇权彻底接管北境的胜利。

话虽如此,聂斌心里却没把暂代东路军的赵明臻当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