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其罗眯了眯眼,声音里一片冰寒:“她真的只是在这么想?别是你首鼠两端,压根没有在尽心办事吧!”

韦钧浩膝盖软得很彻底,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乌尔其罗从座椅上起身,走到了他身边,抬起小腿轻轻踢了他两脚,道:“你说,若我将你投敌的事情,告诉你们的长公主……”

韦钧浩邦邦叩了两下头,急道:“我一定会努力转圜,想办法劝通她的!”

乌尔其罗冷然的唇边,渐勾起一抹危险的笑。

好一会儿过去,他才亲自弯下腰,一面扶韦钧浩起来,一面道:“韦大人,时间不多了……来人,将金饼拿来”

韦钧浩回到大梁的营地中时,天已经黑了,绵延的雪也停了。

他顶着脑门上的灰印,又去了长公主的营帐。

和谈推进到今天,两方的情绪都已经到了悬崖边上,他直觉今日乌尔其罗的表现很不寻常,应该向赵明臻禀报。

帐中,赵明臻正在用晚饭。

她面前摆着一碗清粥,两个小菜,一点荤腥也不见。

碧瑛试探性地开口道:“殿下只用这些吗?先前的肉饼……”

赵明臻面无表情地道:“不必,下次也别问了。”

她现在听到“肉”字都想吐。

碧瑛以为她是体恤边关条件不好,要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也没再劝,去整理一旁衣桁上的衣物了。

这一趟来,赵明臻身边只带了她和碧桐两个丫鬟。

原本在府里,这两人你瞧我我看你,彼此都看不太惯。这会儿大事小情,没得底下的小丫头可使唤,都得她们亲自操持了,反倒别不起苗头,和睦了许多。

赵明臻食欲寥寥,一抬眼,看到了正在帐外踟蹰要不要进来的韦钧浩,索性搁了筷子,道:“韦大人怎来了?快请进。”

韦钧浩这才打起毡帘,走进帐中。

赵明臻免了他的礼,他言简意赅地说完今天的情况,又道:“那乌尔其罗,像是越来越等不及了。”

赵明臻勾唇一笑,道:“他该等不及了。”

她的话音刚落,毡门又被打了起来,有人从冷风里钻了进来。

是燕渠。

在他身后,两个亲兵也各提溜了一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异族人进来。

燕渠干脆利落地单膝触地,朝赵明臻抱拳一礼,道:“启禀长公主,你要的人带来了。”

赵明臻抬手示意他起来,目光中满是欣赏身板直就是不一样,行礼时都显得很好看。

她转过头,却是与韦钧浩道:“韦大人,这是本宫让燕将军,带人捉来的逃兵呢,你瞧瞧。”

韦钧浩讶然地看了过去,惊道:“从乌尔霄的守城中逃出来的?”

赵明臻微昂起下巴:“听闻韦大人也精通北狄语言,本也要传你过来,这会儿倒赶巧了。”

她拿起一只光饼,笑眯眯地一分两半后,起身递到了被押着的两个乌尔霄逃兵手上。

这两人早饿得双眼发绿,接过饼之后,几乎是双手一起往嘴里塞。

见状,赵明臻真有些担心他们把自己的手也给吞了。

俩人很快又看向了她和她身后桌子上的其他饭食,赵明臻又拿起一张饼,却是递给了韦钧浩。

韦钧浩了然,接过饼,朝被押着的两个逃兵走过去,叽里咕噜地问起了什么。

赵明臻微微偏开头,不再看两个饿鬼吃东西的样子。

她的怜悯心,没有不合时宜到连对着来入侵的异族都能发作。

但亲眼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无法让她产生任何正面的感受。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神情有异,一旁身着铁甲的燕渠上前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