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被刺伤要害,但总归是受了伤又被掼倒在地,这会儿说话都有气无力。

赵明臻确认了好几眼,见那皮甲并未破损,才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却又红着眼叱道:“燕渠干什么吃的!我明明吩咐过了,要他派人保护好你们。”

蔡赟用干净的手握了握她的手背,摇头道:“是我的问题。我不习惯被人盯着,又自以为是在营地,不会有大事,就把他们打发走了。好在燕将军之前给我和韦通事一件护心的皮甲……”

明知是迁怒,可一想到燕渠还没回来,赵明臻心里有一种没底的怨气。

她抿了抿唇,和越乔一起把人扶到了贵妃榻上,正要让越乔去请郎中来,话音一转,忽而又冷静了下来,问蔡赟道:“老师,你……可看清了那细作的长相?”

蔡赟答:“我当时正熄了灯,准备去长公主帐中,便是有人闯入。不过虽然没有看清他的面孔,但若再听见他的声音,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赵明臻暗忖:若能记得面孔,找人来画像,再按图索骥悄悄把细作捉了就好;但只记得声音的话,那就不好办了……

总不能让所有的使臣和侍从都跟审犯人一样来一遍,那样就算能捉到细作,也会在这紧要关头引得人人自危,愈加风声鹤唳,不利于和谈。

但也不能将细作放任下去……

赵明臻的眼睛转了转,随即吩咐越乔道:“去把黄监正请来,记住,必须是他一人。”

见她这副模样,蔡赟勉强地抬着唇角笑了笑,道:“长公主有打算了?”

赵明臻一面拿了怀里揣的干净帕子给她包扎伤处,一面低声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得劳烦您,陪我演一场戏。”

蔡赟了然:“长公主的意思是……”

赵明臻看着她,缓缓点头。

乌尔霄的大帐中,此夜同样是灯火通明。

“结果怎么样?”

乌尔其罗盘坐在软垫上,眉毛都不抬一下,只冷声问道。

“王子放心!那女通事已经……”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举起手,在自己颈前比划了一下,道:“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了,但那公主不信邪,仍旧派着御医照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