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哪个理发师自己给自己剪头发的?”
医人者不自医,渡人者不自渡。我对着镜子生了半天闷气,最后一口气把自己推成了板寸。
然后在七月份的夏天戴上了一顶毛线帽。
李迟舒坐在客厅等我动手,目光几度流连到我的帽子上都欲言又止。
我想他是猜到了那顶帽子下藏了被我亲手祸害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和那点要面子的自尊心,所以全程没有要求我摘下,在晚上我提出去次卧睡觉时也没有拆穿我的想法。
当晚深夜,我听见房门打开,李迟舒光着脚走进房里,悄悄钻进被子,从背后抱住我。
我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气息,随即从睡梦中睁眼,翻身窝进他怀里。
他稍微起来想去揿亮床头的灯,我把他抱得很紧,阻止了他。
“不要。”我蜷缩着,埋头在他胸前,“别看,不帅了。”
“好看的。”李迟舒像是在笑,缩回揿灯的胳膊抱住我的后脑,“就是有些扎手。”
我也笑了。
这样的夜晚平淡得很难让人找出它有什么特别值得记住的地方如果李迟舒没有生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