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后来一聊天发现他工作的地儿离我挺近,我俩一拍即合租了房子,下班经常一起吃饭,不管我什么时候问他他都有时间,除此之外他只要不睡觉似乎都在疯狂地挣钱。

直到有天他们聚餐回来,李迟舒喝得酩酊大醉,两眼微红敲开我的房门,说他存款有三百万了,问我要不要试试和他在一起。

我没想过钱的问题,三百万对我而言不算什么。可那对从小一无所有的李迟舒很重要。

他总觉得自己与我是云泥之别,而他通往我的天梯,唯一搭起来的办法就是金钱。很多很多的钱。

这时候距离我认识李迟舒已经过了十几年。

离他离开这个人间,还有三年。

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他的病突然爆发,兴许就是我的应允,应允他和我在一起的这个请求,让他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乍断,自此过往的所有压力和痛苦都溃然决堤,腐蚀了他本就空白的精神世界。

起先是他整个人变迟钝了。总懒洋洋的,不愿意吃饭,不愿意出门,不愿意起床。

偶尔会拿着手机浏览过一些旅游推送,对我说:“好想去普者黑啊。”

他说这话那会儿我正对着电脑赶方案,想也没想就点点头说:“好啊。”

过耳即忘。

等再想起来是很多个月以后的冬天,我问他:“上次不是想说去普者黑?”

他笑着摇摇头:“算了。”

接着没多久,他开始感觉身上有些地方莫名其妙地痛。

有时是胳膊,有时是背,有时是大腿。

兴许这时候他病得还不是很严重,愿意告诉我。我带他去医院体检,检查不出问题。

我说不行,换家医院,他拉着我,说:“算了。”

与此同时他开始怕黑,整夜整夜地失眠,吃不下饭,整个人都在暴瘦。等我发现他在偷偷吃药的时候,李迟舒已经瘦到一百一十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