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的红色字体写着:《海业工程再无后续,零落母子何去何从》。旁边还附了一张黑白照。

我没有细看,又忙不迭翻页去找报纸的日期,果真是十年前的七月,李迟舒父亲出事不久。

“应该是,后续不对我再找您。”我匆匆把报纸塞回包里,从钱包抓了几张一百的纸币放在柜台上,“这个,谢谢您”

“拿回去拿回去,”老头子看起来很不喜欢我这做法,“说了帮你就帮你,能帮到那是运气,帮不到也就算了。不收钱。”

我四处看看,又从架子上随手薅了几本书:“那这些加上报纸总共多少钱,我买了。”

他算好价格:“49。”

这个时代网购才刚刚兴起,手机支付尚未普及到这样的店里,我给了一张50的纸币,老板从充作零钱柜的饼干盒里扔给我一个硬币。

我迎着月光一路跑回家,指尖捏着那一枚圆圆的硬币,心如擂鼓。

李迟舒曾经也给过我一枚一块钱的硬币,往前算算,那差不多是他刚开始准备自杀的时间点。

有一次我面临出差,离别的前一夜和他做完,正埋在他颈间吮吸,他仰面望着天花板的吊灯在我耳边轻轻喘气。他一手抱着我,另一只手从我的发间慢慢摸到后颈,忽然说:“沈抱山,你去帮我接一杯水吧。”

我问他:“渴了?”

“嗯。”李迟舒那时还会点头跟我开玩笑,“快被你弄脱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