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靳深也松手,往侧边一站收了伞。
沉默无限蔓延。
闻时礼像条将死的鱼,声音喑哑颤抖地垂死一问:“那时候你拉上窗帘......是想保护我, 还是怕招惹多余的麻烦?”
时盏沉默。
闻时礼失笑一声点点头。
又静了很久。
他又笑了声。
最后。
闻时礼像是认命般,再次点点头。
而后再没犹豫地踏进大雨里。
顺着他踩过的每一步,时盏目光落上去,看见深红的血液一路追随,雨滴落下时圈圈圆圆,血意很快被稀释冲淡。
天空一道闪电拉过。
白光在眼前消逝,时盏脚下一动,朝雨幕里迈去。
“去哪?”
距离雨幕仅有一线之隔时,后方传来闻靳深阴冷的质问,简单二字,却令人无由地寒从脚下起。
时盏站住脚。
前方,闻时礼的身影与这铺天盖地的大雨融为一体,他的每一步都行得踉跄,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似的。
时盏的目光缓缓上移,看着远处天空滚滚翻动的乌云,以及夹杂在乌云间急促而短暂的白光闪电,声音很轻很轻:
“要打雷了。”
那是个不怕痛,但怕打雷的男人。
她却骗他说今晚不会打雷。
时盏试探性地迈出一步想要踏进雨里,声音有些脱力:“......要不追上去送他去医院吧,这样的天气,他”
“你别管太宽。”
今晚的闻靳深,像是格外的冷漠。
他摘掉她肩上的西装外套,随意丢在地上,换上自己的外套替时盏披上后,从后面紧紧拥住她,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左边耳垂,说:
“我们结婚吧,盏盏。”
尾音落下时,闻时礼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时盏表情凝住。
“我记得我已经拒绝过你一次了。”
“我知道。”闻靳深抱她更紧,吻她耳垂时声线变得缱绻起来,“但是这一次,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轰隆!
惊雷在高空炸开,分外震耳。
没有拒绝的权利。
不过几秒,时盏就明白他的话中深意,兀自低脸笑了笑,越笑越大声,笑到最后冒出眼泪来,笑得浑身都颤抖不已。
时盏哽咽着,却固执地笑着说:“原来闻时礼说的是真的。”
真的是他。
他比她还要先知道席月皎不是她亲生母亲的消息,并且先一步找到她的生母,以此来作为逼她就范的筹码。
“哈哈哈哈哈”
时盏用手指抹掉眼角泪珠,她猛地挣开他环住自己的手,转过身去,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闻靳深的脸上。
闻靳深没躲,定定地站在原处任她打,眼都不曾眨一下。
“你凭什么!”时盏指着他,声音颤抖,“凭什么以为我会这样被你威胁,一个抛弃我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
“是没什么了不起的。”
闻靳深懒懒地笑了笑,“以你反社会人格这一点,压根就不会在乎。”说着,又道,“但是你会发疯地好奇,她为什么会抛弃你。”
一语中的。
时盏没有说话,闻靳深接着说:“我现在已经将她安顿下来。”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动作慢吞吞地,有刻意温存的嫌疑。
“所以你最好考虑清楚,是嫁给我,还是永远都没办法知道真相。”
时盏目光与他对上。
他的眼里,全是势在必得。
时盏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陌生。什么时候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