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歌疲于思虑究竟是什么使得恣睢拥有了控制人格的强大意志,此刻的他只想沉溺在这安宁之中沉沉睡去,不再醒来。
花亦怜照旧躺在未央宫的屋顶,看着那残缺的弯月,脖颈枕着双臂,嘴里咬着一个糖人。
他在这南宫中已经看了二十年的月亮,不论世间如何疾苦,月的阴晴圆缺也始终如一,从未有过改变。正如宫中的二人一般,不论经历了什么,最终都会回到一起。
花亦怜虽然讨厌楚九歌,可他也并不支持楚九歌回到自己哥哥身边,不管是什么忘川水,还是什么多重人格,至少恣睢伤害了楚九歌的事实,如果这也可以不计前嫌,那他的爱未免太伟大了。
“这样打扰他们好吗?”
“你不还是一脸坦然的走上来了。”花亦怜看都没看爬上屋顶的俞景年,直到后者将一串冰糖葫芦递到他面前,眼中才流露出奕奕光彩,一个鲤鱼打挺,用嘴叼住了包裹着糖衣的红果。
……是啊,天已经彻底冷了,连冰糖葫芦都不会融化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找虐?”
俞景年笑笑,“我没想和你打架。”
“谁说打架了,下面那两个人温存着,你心里就不难受?”
“我为什么要难受?”俞景年惊讶不已,这下轮到了花亦怜大眼瞪小眼,仓促的咬了几口便把红果吞下去,追问道:“你不是喜欢他吗?”
“或许,所以看到他和所爱之人修成正果,我更高兴。”
花亦怜感觉这个男人不可理喻,就连他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喜欢的人被别人占有。想到这里,或许他讨厌楚九歌的理由还有他被太多人侵占过,这就好像貂蝉西施也曾因为战争而侍奉过很多人一样,到最后也有范蠡愿与她厮守终生,可他就是精神洁癖,无法忍受。
“所以他才喜欢浓妆艳抹,打扮成戏台上伶人的模样,这样便没有人能看透他的内心,即使流泪,也尽数能隐藏在脂粉之下,更能体现他卑微的身份。”
至于楚九歌本人,他又何尝不厌恶这样的自己,他并不是什么高洁之士,苟活至今只是因为没有死,感谢上天,让他亲眼看到了恣睢不再暴虐的前景,否则,他恐怕真的坚持不久了……
“对于如何管理严国与齐国的地方事务,你可有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楚九歌望着恣睢埋首于奏折中的侧颜,终于相信了楚知意的眼光,换做是何子佩,绝不可能如此精细的批阅奏折,甚至还来询问他的意见。
“在地理位置上,严国在秦淮以南,而齐国在秦淮以北,相比之下,严国更靠近南国,地理条件也更近似一些。民以食为天,历朝历代一向重农抑商,想要安稳民心,首先便是要解决土地问题,决不可实行井田制,可在与南国并行租佃制,如此一来,百姓有了耕作的热情,也就解决了最大的难题。”
恣睢点头赞同,在治国的方面,不论是多年前还是现在,他都会向楚九歌求教,倒也不是他每次给出的建议都十分合理,但对于安抚民心确实有很大的帮助。
“此言有理,那么不久以后还要将运河开凿至严国境内,以防天灾人祸。”
楚九歌摇头,从恣睢的桌上翻出一张地图,指着华南地区说道:“严国地处秦淮以南,江南地区鲜少缺水,因此大多以种植水稻为主。前些年之所以开凿运河将长江水引入南国,是因为南国相比严国更往南,气候炎热,即使降水多,也赶不上蒸发的速度。”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开凿运河如此劳民的工程应该给更干旱的地区,也就是齐国?”
“没错。”楚九歌又指了指华北地区,“不过齐国王室刚刚灭族不久,需要时间去安抚民心,没有多余的人力去建造如此大的工程,况且中原地势整体呈西北高而东南